第26章_带球跑后霸总跪求我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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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用抬头,叶钦就知道是谁。他就是死了,烧成灰了,他的骨灰渣子也认识童峻的声音。

  其实在舞池里,他就觉得那个金面具熟悉得有些过分了,但是这种地方,不像是童峻会屈尊降贵涉足的,所以叶钦也就止步于怀疑。

  但是现在童峻真的来了。

  像是一尊年轻英气的神,童峻还戴着那张金面具,手里搭着他的西装外套,收身的马甲下起伏着宽阔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身。

  他直接屈膝蹲在叶钦面前,接过他手里的酒杯,轻声问:“那天不舒服,后来去医院看了吗?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

  他的声音很平和,却隐约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白昙也把酒杯放下,轻咳了一声:“这位是?”

  “不好意思。”叶钦略过童峻,跟白昙道了声歉,直接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给何玉谦打电话。

  何玉谦估计正沉溺于声色犬马,腾不出一只接电话的手。

  响过三声,叶钦就把电话挂断了。

  “叶钦。”童峻试着去握他的手,“你要回家吗?我送你。”

  叶钦向后微微一让:“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童峻的手又探过来,却被白昙挡开了。白昙的目光从白羽毛面具下冷冷地透过来:“不好意思,他说不用了。”

  童峻比白昙高一些,像是才看见他似的:“你是谁?”虽然是个问句,但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命令,就好像童峻并没有在期待一个答案,只是在叫白昙让开。

  白昙转头问叶钦:“老师,这人你认识吗?”

  明明是在最喧闹的舞厅里,三个人却仿佛和四周隔绝,空气一寸一寸地沉寂下去。

  两个人都看着叶钦,却各自期待着一个相反的答案。

  “不算认识。”这是一句实话,叶钦认识的是自己爱上的童峻,而不是那个心里盛着一段月光的陌生人。

  童峻愣了半秒,猛地把面具的带子扯开,重重摔在了桌面上,金属撞击玻璃发出“当啷啷”的脆响。

  原本掩在面具之后的那双眼微微泛着红,几乎有些凶狠地把叶钦瞪着:“叶钦,你再好好认认,认不认识我!”

  “我不认识。”叶钦仰着头,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我曾经以为我认识,可我其实不认识。”

  “好,你不认识。”童峻暴躁地原地走了两圈,一弯腰就把叶钦拦腰扛到了肩上,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叶钦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冷冰冰地说:“童峻,我警告你,放我下来。”

  童峻却充耳未闻,依旧自顾自地朝着酒吧门口走。

  白昙很快反应过来,紧跟着追了上来:“童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我叫保安了!”

  童峻站住了脚,第一次给了白昙一个正眼:“够了。”

  那种结着冰的目光应该是属于苍鹰的,自上而下地灌下来,居然让白昙有一种寒入骨髓的震慑感,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夜深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些雾,给酒吧外的霓虹灯罩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薄纱,更添了几分旖旎陆离。

  童峻扛着叶钦一路向停车场走,叶钦却不能像是电视里被恶霸强占的小姑娘一样捶童峻的后背。他俩的力量太悬殊,就算是真打起来他也一点胜算都没有,只能任着童峻像扛大米一样扛着自己。

  路上有不少人看着,有人甚至对着他们吹了一声拐着弯的口哨:“兄弟威武!”

  一辆铁锈红的大切在路边四平八稳地停着,像是一条训练有素的巨型恶犬,安静地蹲踞在黑暗里,等待着他的主人归来。

  大概是感应到了童峻身上的车钥匙,恶犬突然惊醒,大切的两个前大灯募地亮起,在愈发浓重的夜雾里打出两条笔直的光柱。

  童峻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护着叶钦的头顶把他放了进去。

  几乎是冷静地,叶钦抬头问童峻:“童峻,你现在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叶钦,你为什么大半夜地在这种地方和别人喝酒?你为什么说你不认识我?”童峻原本已经收敛的怒气又泛了上来。叶钦坐在大切的真皮座椅上,四周萦绕着童峻常用的香水气息,辛辣的东方香调,像他本人一样带着凶悍的侵略性。

  但他已经不怕他了,只是从容地说:“我现在做什么,都不需要和你交待。我们俩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不认识你,你也不需要认识我。我们会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没有必要彼此牵绊。”

  “可是我就要牵绊你。”童峻钻进了副驾驶,手按着座椅的靠枕往后压,空间陡然开阔。

  他“砰”地拉上了车门,愤怒地指责道:“你总是想走,叶钦,你总是想抛下我!”

  童峻手撑着椅背,将叶钦圈在自己的两臂之间,他一俯身贴上了叶钦的嘴唇。

  叶钦是拒绝回应的,他紧紧地闭上双眼,抿着嘴唇偏开头。

  可是舞池里的拖曳摩擦就好像是一场预热,不管内心怎么拒绝,他的身体很快就在童峻的触碰下进入状态。

  叶钦好像生病了,还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他的身体燥得让他睁不开眼,喉咙干得仿佛就要溅出火花,耳边是“砰通砰通”的巨响,让他看不见又听不见。

  但是他却不害怕,他像是一条渴水的鱼重归大海,又像是一颗刚刚扎根的种子拼命汲取养分。

  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一个他无法抵抗的吻。

  如同溺水一般,叶钦无助地挥舞着双手,想要抓到一个可以支撑他的着力点。慌乱中,他的手指滑过起雾的车窗,留下三道暧昧的水痕。

  童峻察觉了他的挣扎,一翻身把他抱到了自己身上,用力地把他压向自己。

  无尽的暖意流进叶钦的身体,他好像要爆炸了,却又忍不住地感到充实满足。

  时间似乎停滞了,世界都变得很安静,只有耳朵里不知疲倦地翻滚着血液的浪潮。

  哗啦,哗啦,哗啦。

  就在叶钦以为自己快睡着了的时候,突然挡风玻璃上传来了一声巨响,一个蛛网一样的巨大裂痕慢慢蔓延开来。

  “童峻!”一声暴喝在车外响起:“我/艹/你妈/的!”

  车门被猛地拉开,何玉谦近乎粗暴地拉过叶钦的胳膊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有事没事?他怎么你了?”

  被车外的冷风一吹,叶钦一下就清醒了,他用手背轻轻擦着嘴唇:“没事儿。”

  他有事没事也就都没事了,他甚至不能算是被强迫。

  何玉谦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见了他锁骨上一片一片的刺眼红痕,把叶钦推给了随之而来的白昙:“你看着他一下。”

  白昙带着些歉意对叶钦说:“抱歉我找不到你们,就先去找了何总。”

  叶钦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

  这时候童峻从车里面站出来,稍微拉了拉衬衫的领口,微微皱着眉看何玉谦:“你以后不要带他来这种地方。”

  何玉谦却没回答,一拳就朝童峻的脸招呼上去。

  童峻很轻松地向后一闪身,让开了。

  他把衬衫的袖子翻下来,不慌不忙地系着扣子:“何玉谦,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何玉谦一击不成,抱住童峻的腰就向车上撞:“你他/妈怎么就祸祸不够他!你放了他不行吗?!”

  何玉谦虽然也是人高马大,但毕竟一天到晚地泡在锦绣堆里,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对于每周接受散打训练的童峻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就被童峻掐着腕子按倒在了车前盖上。

  童峻原本也不是闷声吃亏的人,提着拳头就往何玉谦脸上砸:“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叶钦的事你都要掺和掺和?”

  叶钦和白昙冲上去拉人,却根本制不住童峻。

  童峻的眼睛越来越红,目光却越来越冷:“是不是就是你们这种人,一直跟他说要离开我离开我,你们算是谁?”

  何玉谦脸上糊满了血,也完全没了理智,含糊不清地说:“你说呢!叶钦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享过什么福?他原先把戏当命,为了你,戏都不演了!回回我喊他出来吃饭他都他/妈没时间没时间,今天给你烤个巧克力小饼干,明天给你准备什么破礼服。

  可是你呢!他腿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你去哪了?他在大雪天里找不着路的时候你又去哪了?

  是,你家有钱,什么都不缺,可是叶钦要的是那些吗!偏偏那个傻子一句你的坏话都不肯说,你俩离婚了他一直说是自己的错,你说说他有什么错!你说!”说到最后,他几乎破了音,变成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

  童峻愣住了,提着的拳头再也砸不下去,只是怔怔地看着何玉谦。

  “别说了。”叶钦把童峻从何玉谦身上拖开,又把何玉谦拉了起来,“走吧。”

  “叶钦。”童峻向前追了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童峻的手上沾了不少血,大概有一些是何玉谦的,有一些是他自己的,湿滑湿滑的,有些黏腻。

  “放手。”叶钦轻轻一甩,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不许走,”童峻强势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知所措,“你不许走,你要是走了……我就告何玉谦砸车,我保证他能在局子里蹲好一阵!”

  何玉谦“嘁”了一声:“你是小学生吗?老子又不是没进过局子,吃皇粮有什么不好?叶子,走!”

  叶钦却站住了。

  “你怎么回事儿?”何玉谦猛地一拽他,压低了声音,“你怕他干什么?蹲几天蹲几天呗,又不是你蹲,再说,我老头子肯定能把我捞出来。”

  叶钦心里很清楚,何玉谦根本没有案底,要是被别人坑进去,他出来并不难,但是童峻就不一样了,童峻说不让他出来,他就出不来。

  “你们先走吧。”叶钦轻轻叹了一口气。

  “什么?”何玉谦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声音也拔高了好几度,“你怎么就那么听他话呢?老子都说了,老子不怕!”

  “没事儿,回去我给你打电话。”叶钦知道何玉谦虽然看起来挺能折腾,但何家对他的底线就是不能有案底,要是真的被童峻按在了局子里,何家老爷子就算硬把他弄出来,肯定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何玉谦气得说不出话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叶钦一眼,冲着童峻的方向啐了一口:“卑鄙!”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拽住白昙:“还看什么,走!”

  大切的挡风玻璃碎了,很快有人送过来一台银色迈巴赫。

  童峻把叶钦扶上车,自己走到了驾驶席。

  已经快十一点了,窗外的雾气愈发厚重,一闪而过的路灯模糊不清,成了一团团拖长的光影。

  车内的空气很安静,只有车载播放器在兀自唱着一首闽南语的男声歌曲:

  我心内对你犹原有所依恋

  多么希望一切像以前一样

  所有心碎的悲伤的坷坷坎坎

  原来只是惊醒在半夜的一场坏梦

  我的掌心还有你的温度出汗

  我的眼底还有你的笑容开花

  ……

  童峻扶着方向盘,像是歌里头唱的,手心里出了汗。原本已经干涸的血迹又重新泡开了,在手上化成湿黏的一层。

  他伸手把音乐的声音调低了,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叶钦,我知道错了,我以前不该那样伤害你。你走了以后的每一天,我其实……都在想你。”

  叶钦蜷起的手指微微一颤,他安静地看着窗外,没有接童峻的话。

  “我曾经……我曾经以为我心里反复出现一个侧影,就是爱他。其实对郑饮也一样,我是觉得他就是那个侧影,但却也不是,我只是给它添了一个称谓,我从来没有爱过郑饮。”童峻紧锁着眉头,好像在寻找更准确的措辞,“但是……其实那都不是爱。”

  “那我呢?”叶钦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他,“那我又和郑饮有什么区别?郑饮是一个名字,我是一个躯壳,都不过是为了满足你对一个侧影的幻想。

  童峻,你爱的不是郑饮,也不是我,你爱的是你自己,你要让自己快乐,就不惜牺牲别人的幸福。只不过郑饮没我傻,也比我幸运,被掺和进来的不过是一个名字。”

  “不是的!”童峻痛苦地摇头,“你不是名字,也不是躯壳。你是活生生的叶钦,你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离开我,就什么都不对了,到处都……空了。

  叶钦,我想要的就是你,你能不能,别离开我?”车里开着暖风,侧窗的玻璃上凝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汽。

  良久之后,叶钦很轻地开口了:“抱歉童峻,我不再相信你了。你在我心里,聪明有能力,还很好看,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好。其实回想起来,根本就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因为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太深刻。”

  他轻轻笑了笑,“因为你是那么美好,所以我喜欢你,而且自以为比世界上所有人都更喜欢你。曾经我觉得你就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把之前和之后所有的黑暗都照亮。我以为你是一个可以和我背靠背的人,所以我把整个人生都交付。”

  叶钦低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但其实这是一种愚蠢,也是一种自私。我从没想过你会不爱我。”

  “离婚的时候我恨你吗?”叶钦抬起头,看着马路对面泛着毛边的红绿灯,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肯定恨啊。我想你凭什么就那么理所应当地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还做出一副和我相敬如宾的样子?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我就觉得其实问题还是出在我。是我追的你,却一厢情愿地把你的那些表现理解成笨拙的爱情,因为我总是不肯信,不肯信你不爱我。”

  “不是!”童峻激动地打断他,“之前是我错了,是我没想清楚,不是你的错!”

  叶钦轻轻摇头:“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不重要了。无论是你的错,或是我的错,都已经结束,我也想通了。”

  童峻从后视镜里瞪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细微的水光,他咬着牙:“你想通什么了?”

  叶钦慢慢恢复了平静,声音里是沉沉的倦怠:“其实人生在世,少了谁都没什么太大关系。我爸我妈几乎从来没管过我,我也不缺胳膊不少腿地活到了这么大。我在你这栽了个跟头,看上去伤筋动骨了似的,但其实也没有。就是我自己把这件事看得重了,所以才显得狼狈。”

  “你什么意思?”童峻攥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猛地抬着袖子抹了一下脸,“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不管你现在觉得咱俩分开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慢慢你就看开了,你会认识更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在意了。”叶钦声音淡淡的,像是没看见他的焦灼。

  “可是凭什么我要去认识别人?我不要别人,我只喜欢你。”童峻猛打方向盘,把车开进了小区。

  “如果你真的心里完全没有我,那你刚才……你明明是喜欢的。”童峻说的是刚刚过去的那一场荒唐。

  “是,我是喜欢的。”叶钦依旧波澜不惊地看着他,“身体比大脑更莽撞,它理解不了感情上的不甘愿。”

  “你的意思是,”童峻停下车,目光死死把叶钦咬着,“换成别人,你也会这样?”

  叶钦闭了闭眼,拔掉了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却发现童峻已经把车门锁上了。

  迈巴赫的空间很大,童峻直接从驾驶席跨了过来,把叶钦牢牢困在方寸之间:“是什么意思?你喜欢别人?”

  等不到叶钦回答,一个凶狠的吻就压了下来,带着眼泪的腥咸和怒火的炽热,好像要把叶钦撕碎。

  趁着意识还清明,叶钦在喘/息间极力说出一句话:“如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了,却还有肉/体,那我们算什么?”

  那个吻逐渐就消退了,从攻城略地的索取变成了丢盔弃甲的哀求。

  温热从脸颊上轻轻滑过,叶钦感觉到自己的领口被轻轻拢好了,他睁开眼,目光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缱绻。

  下了车,叶钦在前面慢慢走着,童峻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个人进了同一部电梯,舒缓的轻音乐萦绕在四周,香槟色的镂花厢壁上,影影绰绰地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不到半分钟,叶钦知道童峻一直在看自己,但他没转头,只是看着电梯侧面上贴着的安全须知。

  “叮咚——十七楼到了。”温柔的女声响起来,叶钦下了电梯。

  一双收口的短皮靴,一双张扬的鳄鱼皮,在走廊里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前者清脆,后者沉稳。

  见短皮靴跨进了家门,鳄鱼皮加紧两步追了上来,却被挡在了门口。

  “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叶钦一只手别着门,很认真地看着童峻,“你已经送到了。如果以后没什么事,我们就没什么再见面的必要了。”

  童峻站在门口抵住门不让他关上,就像是含着一颗酸苦的果子,眉间拧出了深刻的沟壑:“叶钦,你真的,心里一点儿都没我了吗?”

  “没有了。”叶钦猛地推开他的手,重重关上了大门。

  “哐”的一声,在楼道里孤零零地回荡。

  在门上靠了不到十秒钟,叶钦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无力地蹲在了地上。

  泪水拼命地往外涌,像是要把他淹没在一片苦海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若无其事地对童峻说那些谎,可却承受不住黑暗中的独处?

  为什么他可以像说台词一样把所有的绝情编织得天衣无缝,可却终究骗不过自己?舞池里的躁动,切诺基里的迫切,他知道自己有多想要童峻。就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诅咒,只要他看见这个人,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就止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畏惧也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一种最真挚的狂热,一种不容忽视的渴望。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幸运,他还有演技,他还能隐……

  门锁突然叮铃一响,叶钦恍然回头。

  走廊里的光泄进室内,童峻用力拽开门,一把把叶钦从地上抄了起来,也不开灯,就直接踩着月色走进了卧室。

  童峻的呼吸又粗又重,带着难以忽视的鼻音:“你说你只有身体记得我,这样也好,至少你还没有……完全不要我。”

  叶钦还没来得及把情绪收起来,突然就慌了,他用力把童峻从身上推开:“你疯了?!”

  童峻温柔地吻着他,不像是前两次的愤怒和急躁,反像是一种带着绝望的讨好:“对,我是疯了。”

  不再是荷尔蒙的盲目炸裂,而像是一汪水,将叶钦温柔地包裹着,恰到好处地安抚着他的茫然无措。

  好像被围绕在海洋的正中心,叶钦很快在光怪陆离的珊瑚礁中迷失了,他仿佛变成了一尾鱼,自由地徜徉在这一片蔚蓝之中。

  海葵摇摆着花蕊一般的丝舌,半透明的小虾挥舞着细小的节肢,电鳗穿梭在最幽深的斑斓之中,带起一阵阵簌簌的抖动。

  像是黑夜与白昼的一次盛大交替,鳞片一般的细碎阳光落入海底,又化成了滚烫的岩浆,在细沙上烫出一片片裹着金丝的燎泡。

  他戒不掉这场瘾。叶钦躺在海底,绝望地想。

  隐隐约约的,叶钦听见了细细的水流声,他下意识地张了张眼,却发现自己正趴在童峻怀里,而童峻正在仔细地给他清理。

  “你怎么还在?”叶钦几乎撑不住自己的眼皮,低声问。

  “我给你洗干净就走,”童峻贴在他耳边,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后背,“你睡,等会儿我抱你回去。”

  “不用了。”叶钦强撑着支起身子,却又不由地颤抖着倒进水里,激起一片细细的水花。

  童峻用自己的手臂禁锢着他:“别乱动了,很快就好。”

  “童峻,”叶钦糊里糊涂地笑了,“你现在这样,我要不要……给你钱?”

  身体下的肌肉一下就绷紧了,烙铁一样地烫着叶钦的皮肤。

  重新昏过去之前,叶钦心里突然有了个荒唐的想法:他生气了吗?他要是肯把我打死就好了。

  第二天叶钦醒过来的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穿得好好的,腰上和下面像是都被揉过药。要不是身上那些斑斑点点还没消,昨天夜里那些就好像只是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梦。

  不过就算不是梦,也不会比一场梦多什么结果。

  不愿再多想一点和那个人有关的事情,叶钦走到客厅里,看到昨天的衣服都被挂了起来。他从大衣里摸出手机,破天荒的没有何玉谦的未接,甚至连个短信都没有。

  叶钦从冰箱里抓了一把饺子煮上,一边轻轻搅着一边给何玉谦打电话。

  何玉谦应该是真生气了。从前叶钦的电话他基本上只要听见了就会很快接,但是这次叶钦打了两次,那边都是无人接听。

  叶钦轻轻叹了一口气,等饺子熟了,一勺捞进碗里。

  童峻和奶奶送的饺子,除了拿来的那天吃着好像有点怪味,后来吃起来都好好的。

  今天也一样,虽然冻过一次,但是虾肉爽滑,海参也很弹脆。

  可能是昨天晚上体力消耗比较多,叶钦居然吃完了一碗还有点不够。

  叶钦看着面前的空碗,不由苦笑,这种时候的好食欲,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这时候何玉谦的电话打回来了,口气明显不大好:“打我电话干嘛?”

  叶钦笑了笑:“看看你是不是还生气。”

  一听这个,何玉谦的火就憋不住了:“我知道你局气,但是昨天那种时候是你发扬风格的场合吗?就算你舍不得动手,我和白昙两个,还能打不住一个童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何玉谦聊天,哪怕是很沉重的话题,也总能聊得叶钦想笑,他尽可能严肃地问:“你们打得住吗?”

  “这是重点吗?!”何玉谦在电话那头咆哮起来,“打不住又怎么样了!我就是不想让所有内容使用搜索引擎转码技术抓取自网络,如有侵犯版权,请来信告知,本站立即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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