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_带球跑后霸总跪求我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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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宽大的办公室里,何玉谦翘着二郎腿,两指夹着一支没点着的九五之尊,很挑剔地看着叶钦:“哎你这个手势一看就是新手,你放松一点,你是抽烟又不是炸油条,别使这么大劲儿。”

  叶钦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瞪了一眼何玉谦:“你说谁炸油条呢?要教就好好教。”

  何玉谦的气焰一下就低了,二郎腿也放了下来:“你看我的手,哎对,你想象这支烟没重量,放松,哎对……不是我说叶子,我时常听人说这个脸长得好看的人,手一般都丑,怎么你这个脸都长得这么出格了,手居然一点不受影响,啧,天怒人怨。”

  叶钦好笑地把烟比划到嘴边:“何总,我是怕以后遇到拍抽烟的场再景现学现卖容易露怯,又觉得您在抽烟这方面造诣颇深,过来跟您讨教讨教,但您是否有点太贫?”

  何玉谦不以为忤,小心地把他嘴边的香烟掐了过来:“宝贝儿,这个你可不能真抽啊,再贵的烟也有害健康,以后见着二手烟你也躲着点。”说着把刚烧了一个尖的香烟捺在了三阳开泰的锡制烟灰缸里。

  叶钦原本就不会抽,也不稀罕那一口烟,微微撇着嘴笑了:“真有成色。”

  听见叶钦损自己,何玉谦自虐似的,露出一个舒坦的笑来:“叶子,要我说,你和童峻离婚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前几天你发离婚声明那会儿,我真怕你会出点什么事儿,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你看着。但是现在这么一看,你反倒还更像是原来的叶子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叶钦很清楚。

  当初自己追求童峻的时候,何玉谦就是极力反对的。那时候他说了好多糙话,什么“童峻那孙子再帅再有钱也没心”,什么“好鞍子配到了臭骡子身上”,什么“刺猬非得装什么土拨鼠”。

  那时候叶钦脑子里面除了童峻就只有童峻,哪能听出什么好赖话来,只觉得都是偏见。

  现在想起来,的确就是那么回事。他为了迎合童峻的喜好,假装成一段月光,假装成一个温柔的人。

  但其实就像是何玉谦说的,刺猬折了身上的刺,也和土拨鼠成不了一家,反倒只会落下一身疼。

  感觉上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其实想想,他和童峻离婚也不过才不到俩月。只是这种筋肉剥离的感觉太痛苦,就好像眼睁睁地看着皮肤被利刃划开,原本死死长在血肉里的东西被一点一点的剜了出来,而他却只能安静地看着,一边撕心裂肺地问着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自己:永远都不会好了。

  但至少表面上,还是有一些东西愈合了,他甚至找回了一些丢失已久的东西。

  因为和童峻离了,他就再也不用继续温柔体贴了。

  虽然慢,但是他骨子里的那点东西到底是关不住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攀枝的玫瑰一样,刺楞楞地沿着他的筋脉舒展枝条。

  光洁的指尖拨弄着何玉谦的景泰蓝烟盒,铜搭扣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细响。

  叶钦一脸好笑地看着他:“我一向觉得你挺孝顺,但是你今天真的特别孝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憋什么坏水儿呢?”

  “嗐,叶老师您真的是太会说话了。”何玉谦一拍大腿,“我就是怕你心情不好,赶上明儿是元旦节,到处都热闹,所以这不想着带你出去溜达溜达。最近腿脚怎么样,还利落吗?”

  “嗯,”叶钦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白了何玉谦一眼,“不算太瘸,你想干嘛了?”

  看不得叶钦一直开开关关地祸祸那烟盒,何玉谦一把把烟盒从叶钦手里薅了过来:“甭问那么多,你哥带你出去乐呵乐呵!”

  等到晚上八点,叶钦就见识到了何玉谦所谓的“乐呵”。

  白刃一样的灯光不断切开黑暗,震耳欲聋的电子音里无数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纵情扭动着腰身。

  叶钦脸上戴着半张银色抛光假面,静静地站在舞厅门口。他的素黑衬衫领口被珍珠扣子微微向下坠着,露出笔直深陷的锁骨,袖子挽过手肘,延伸出的白皙小臂一路向下,终了在清瘦有力的手腕处。

  他就像是一个暗夜里落入凡间的堕天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沸腾的舞池。哪怕隔着面具,也难以忽视他身上那种带着犀利的清透。

  他的目光那样淡淡的,看上去好像很无所谓,又像是在打量着一盘食物,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轻易地撕开什么人的喉咙,用舌尖轻点那殷红的液体,痛饮一场。

  他是这么的苍白漂亮,每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他两眼。

  “你明明是条狼!辛辛苦苦当他妈这么多年羊!该把草往外吐吐了!”何玉谦嘶吼着,试图盖过四周不知疲倦的鼓点和电贝司,“叶钦!进去跳!想做什么做什么!高高兴兴的!”

  叶钦本是混不吝的性子,但到底拘束了这么多年,一看到这群魔乱舞的场子,表面再平静,心里难免还是有点怵。

  他有些踯躅,在舞池边缘站着没动。

  身前突然伸出一把手来,猛地把他拽进了舞池。叶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身处漩涡之中,而那只手早已如同水滴入海,融入四周肆意舞动的肉/体,消失无踪。

  叶钦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人群中央,对于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毫无头绪。

  因为除了满足剧情需要,他基本可以说从来没跳过舞,尤其是在镜头外头,他对这种复杂的肢体语言几乎一无所知。

  除了一支华尔兹。

  当年他跟童峻结婚的时候,他们作为新人,要在婚礼的群舞上领一支舞。到现在叶钦还能回忆出童峻在婚礼前教他跳舞的场景。

  童峻揽着他的腰,托着他的手,温柔也是很温柔:“对,你跟着拍子,不要怕踩着我,放轻松,就像走路一样。”

  他的手紧紧搂着童峻的腰,他的心跳得就好像要直接从嘴里蹦出来,他的眼睛总是忍不住看脚下。

  “看着我。”童峻比他高很多,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正好在他耳边震颤。

  时间好像被拉长了,短短的三个字被拉成一根根纤长的手指,不住地撩动他的心弦。

  叶钦抬起头平视前方,眼前是童峻优美的下颌,整齐的鬓角。

  他鼓起勇气再把目光抬起一些,终于看见了童峻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那么精致狭长,简直就像是一份得天独厚的礼物。就好像沐浴在它的目光里,人生中的其他所有都不再重要了。

  “对,”童峻垂着眼睛,微微一偏头,“就这样看着我。”

  叶钦只顾着看他,对脚底下在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而童峻很会带着人跳舞,两遍教下来,其实叶钦什么都没学会,但也可以流畅地跟随他的舞步。

  大约是太享受这个亲密的过程,叶钦红着脸问童峻:“我觉得我还有些踩不到点子上,可不可以带着我,再跳一遍?”

  童峻又是怎么回答的?

  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他用拇指轻轻摸了摸叶钦的下巴:“你不用学得那么辛苦,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当时叶钦只觉得童峻是体贴他,舍不得他费时费力。其实现在想想,童峻从来都没有不温柔过,只不过这种温柔有口无心,就好像是一种高级的敷衍。

  虽然现在明白好像有点太晚,但到底也算是一种及时止损。

  叶钦自我安慰着轻轻摇摇头,把那些和童峻有关的事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舞池里愈发热闹,叶钦用隐在银面具之后的眼睛将身边的人们打量起来。

  最近的男人比他略高,戴着一张白羽毛贴就的猫脸面具,舞姿很流利,一看就是常来这地方。

  再远一点的红面纱女孩身段妖娆,身边贴了两三个殷切的蒙面少年,几个人很默契,明明只是方寸之地,却有一种交错的追逐感。

  紧挨着他们的还有一个身型健硕的矮胖男人,跳着一种独特的鬼步舞,流畅又灵活,时不时地引来舞池外的一片叫好。

  还有一些人的步态或是带着醉,或是很生疏,但和环境依旧能完美地融为一体。

  人人都穿着浓香,柑橘、鸢尾、麝香、雪松,却意外地不违和,杂糅成一种独特的炽热气息,甜美到糜烂。

  的确,这是个发泄的地方。

  人们没有了阳光下的身份,只是一个个带着面具的舞者,舞蹈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叶钦跟着音乐轻松地摇摆起来,他的神经就和他的躯体一样放松。他什么都不用想,没有童峻,没有喂了狗的十年,只有律动的身体,只有他自己。

  舞池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金面具。

  他很高,几乎比舞池里所有人都高,肩宽腰窄,把一般人都难驾驭的白西装穿得极具诱惑力。他的上衣微敞着,露出里面相同面料的收腰马甲来,仿佛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只是美则美矣,那身西装太过规矩正式,和这个场合似乎没有那么互洽。

  但也正是如此,张扬又独特,金面具很快就吸引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几个独舞的男女目的明确地向他靠拢,火辣的目光几乎从面具后面穿透出来。

  发泄,也有着不同的方式。这里就像一个游乐场,人人都是玩家,又都是玩具。

  但那个金面具没有给任何人目光,几乎没有停滞地走到叶钦身前,一把带住了他的腰,几乎是凶狠地扣进自己怀里。

  人群一下迸发出激动的高喊,荷尔蒙如同浪潮一般,湍急汹涌。

  过了最初几秒钟的抵触,叶钦很快放松了下来。不过是一支舞,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和这样的一个陌生人,跳一支这样陌生的舞,最平常不过。陌生人的掌心贴住他的后腰,温热不断地透过薄薄的棉麻面料传递过来,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一串的战栗。

  那双手好像很了解叶钦,不断地唤醒着叶钦肌肉最深处的冲/动。

  好像有一股热辣的暖流,在叶钦的耳膜上鼓动着起伏的脉冲,让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让他的视野变得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这感觉,让叶钦熟悉得害怕。

  金面具的身体贴过来,像是要拈一枝花,又像是要掬一捧泉,那么温柔,却又带着自上而下的欺压和绝对占有,最终还是把那个人从叶钦的脑海里唤醒了。

  这时候叶钦已经大概掌握了几种舞步,他最后一次配合着陌生人跳了几步,一个转身,就从那个怀抱里滑了出去。

  人挤人的舞池,三步就能换一个天地。

  他能看见金面具似乎在找他,但是金面具那样高那样耀眼,他可以很轻易地躲开这个追逐者。

  叶钦又和几个不同的舞伴跳了一会儿,可是跳舞这事物好像也讲究一个先入为主,叶钦和别人就是跳不出那种从骨子里泛上来的快/感,渐渐就有些乏味了。

  就在他准备走出舞池的时候,那个白羽毛突然走上来把他牵住了:“哥,认不得我了吗?”

  叶钦维持着一条腿已经踏上台阶的姿势,随意打量了一下来人。

  他不喜欢这种拙劣的搭讪方式,很冷淡地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说完就抽出手向卡座走去。

  谁知道那白羽毛却不知趣地跟在他身后,甚至还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了。

  叶钦看了看四周,何玉谦那老小子早就不知道疯到哪去了。

  他掏出手机来,正准备给何玉谦留个言自己先走了,手机就被白羽毛按住了。

  “哥,我是你的小粉丝呀。”白羽毛把面具拉开一点,露出半个俏皮的笑和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白昙?”见是认识的后辈,叶钦也笑了:“怎么是你啊,老何叫你来的?”

  白昙舔了舔嘴唇,有点不好意思:“那倒不是,这地方是我朋友开的,我常来。一开始还是我跟何总介绍的,没想到他把你带来了。”

  想起来上次的鲍鱼捞饭,叶钦又笑了:“你朋友可真多。”

  看白昙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叶钦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跟逗何玉谦似的逗他,随口找补了一句:“挺好,出门靠朋友。”

  一句话,白昙又跟喷了水的芹菜似的直溜起来了,他起身走到吧台跟酒保耳语了几句。

  过了几分钟,白昙拎了一瓶白葡萄酒回来。

  把两只小巧的水晶高脚杯一左一右地摆好,白昙一面往里倒一面跟叶钦说:“一零年的霞多丽,一直也没场合喝,只是让他们给我窖着。今天不知道叶老师要来,也没醒,可能稍微有点涩,您担待。”

  “你喜欢葡萄酒?”叶钦没动面前的酒,只是和他聊着。

  “嗯。”白昙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叶钦。

  叶钦轻轻捏起酒杯,对着陆离的灯光看了看。

  浅金色的酒液被镀上了层层叠叠的迷离,显得格外丰厚浓稠。十年的光阴,可以把酒酿得醇厚,但最初的甘甜,恐怕也早已消失殆尽。

  其实品酒,或许也不过是一种追忆。

  “叶老师?”白昙轻轻喊了他一声,叶钦才发现自己的失神。

  他有些懊恼自己总是在想那些不该想的事,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问道:“饭馆、酒吧,都是你开的吧?”

  白昙被戳破了,倒也不见慌乱:“叶老师怎么知道的?”

  “随便猜的。”叶钦漫不经心地摇着那杯酒,银面具在他的脸颊上投下窄窄的阴影,愈发显得他有种颓唐的美。

  “怕您会觉得我不务正业,不是刻意瞒您。”白昙挠了挠头,显出一种年轻人特有的稚气来:“我能不能借着敬酒,给叶老师赔个罪?”

  “这有什么关系?人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委屈自己。”叶钦浅浅一笑,举起手中的圆肚杯。

  就在杯沿快要沾到嘴唇的时候,酒杯被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按住:“他不喝。”所有内容使用搜索引擎转码技术抓取自网络,如有侵犯版权,请来信告知,本站立即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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