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我母妃是不是玄元道姑？
静安居士视线落到床榻上那只锦匣子上，问了句，“这便是小道士送来的？”
杨春忙应了是，那晚赵重阳过来，竟是惊动了静安居士，特地过来瞧了，听得说玄元道姑没了，也是唏嘘。后头还是静安居士派人将赵重阳送了回去。
“是云庶妃亲人白石千留下的医案呢，我还是今日才知，那位是云庶妃的外祖。”
杨春索性将锦匣打开，“玄元道姑竟是有心人。”
静安居士惊讶片刻，倒笑起来，“难怪小小年纪，医术已然了得，原来是家学渊源。白石千乃是当世神医，多年心血最后到了外孙女手中，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只是懂些皮毛，只怕误了外祖的名声。”云清宁回道，心下遗憾玄元道姑已仙逝，要不然，她一定要到人家跟前，亲口表达感谢。
没有注意到，杨春站在旁边，一个劲瞧着静安居士。
这边静安居士将医册放了回去，杨春突然跪到了地上。
不仅静安居士，便是云清宁也愣了一下。
“这又是什么意思？”
杨春重重磕了几个头，“居士，丹养阁那小道士打小没爹没娘，靠着玄元道姑拉拔到如今。如今玄元道姑也没了，一个半大孩子实在可怜，奴婢……想领他出来，当儿子养也成。”
静安居士立时明白了杨春意思，笑了笑，“你也是敢想，丹养阁是什么地方，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子，只想安稳多活几日，你倒想逼我得罪那位真人。”
杨春面色僵住，随后又伏身，“奴婢失言，居士恕罪！”
方才也是一时冲动，杨春说出了心里话。她是个孤苦人，却瞧不得别人孤苦。那晚赵重阳抱着锦匣，哭着说他日后再没亲人之时，杨春心里竟想，但有什么法子，一定要把这孩子从丹养阁里带出来，回头自个儿给他当娘。
“话说回来，小道士身份微妙，你还是放下那糊涂念头。”静安居士忽地道。
杨春愣住，便是云清宁也望了过来。
“好奇？”静安居士瞧向两人。
“那二位……”
静安居士想了许久，道：“赵重阳她娘被送到秦王宫，便被发现怀有身孕。此事犯了大忌，该要立时处死。那会儿玄元道姑还没疯，知道找谁帮忙，便求到了我这儿。”
思及过往，静安居士也是好笑，她与皇帝的芥蒂，当日在那会儿便有了。
“孩子在我这儿生了，可他娘没活下来。”
杨春忍不住问道：“孩子的……爹是谁？”
静安居士看了一眼云清宁，“没瞧出来，这孩子长相与你有些相似？”
云清宁心下一惊，“他是……”
“你那位父王，就是个畜牲。”
静安居士叹了口气，“赵重阳的娘因为貌美，被秦帝看中。越帝为了取悦这位，竟是给锦娘灌了堕胎之药。只没想到，孩子没能掉下来。”
云清宁无论如何没想到，赵重阳会是自己异母兄弟。更没想到，越帝的无耻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那个越帝，竟不知以这种方式，毁了多少女人。
“居士……”一个念头，在云清宁脑中闪起。
“真不能救赵重阳了？”杨春哽咽地问。
不管赵重阳是何身份，在杨春眼中，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
静安居士摇头，秦帝可以当甩手皇帝，由着两个儿子之间明争暗斗，却不能容许，任何人插手丹养阁。
丹养阁对于秦帝，是长命百岁，飞升成仙的圣地。
“我们能去瞧瞧他吗？”杨春抹着泪，退而求其次。
丹养阁的一处角门外，云清宁和杨春耐心地在那儿等着。
杨春忍不住又喃喃，“作孽啊，真作孽！”
静安居士到底答应，让她们出宫之前，去见赵重阳一面。
只是以后，怕是再见不着了。
云清宁没有吱声，只定定地看着面前那扇门。
有一句话，她到底没有问出来。
云清宁心里，竟有一种不祥之感，以至于她犹豫了。
“吱嘎”一声，那扇门开了一条小缝，没一时，有人拖着腿，小心地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哎哟！”杨春一瞧见赵重阳，便捂住嘴，眼泪控制不住出来。
“姑姑！”赵重阳叫了一声。
杨春快步上前，才几日没见，这孩子的脸瘦了一圈，两颊凹陷，以至于眼睛显得更大。
“你这腿怎么回事？”杨春扶住赵重阳。
赵重阳咧着嘴，泪珠儿啪嗒往下掉，眼睛又瞧向了云清宁。
云清宁走了过去，将赵重阳拉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弯下腰，掀开他的袍子。
看到两条腿上重重叠叠的青紫伤痕，云清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何会如此？”
“他们喝醉了酒就打我，以前有姑姑护着，现在没有……”赵重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春想要去抱，却迟疑了一下，看向云清宁，“那帮人都是畜生！”
云清宁抹掉了脸上的泪，伸手捏着孩子的腿，唯恐他骨头受了伤。
“我姑姑突然就没了。”好一会后，赵重阳口中蹦出几个字。
杨春问，“怎么回事？”
“那晚本来好好的，姑姑用了云庶妃给的药，睡得很香。可第二天早上，姑姑床上就没人了，他们跟我说，人已然送去了乱葬岗。”
云清宁咬住唇，试图把脑子里那个可怕的念头甩开。
“这孩子以后怎么办呢？”杨春无奈地道。
“你们还会来看我吗？”赵重阳仰头小脸，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云清宁。
守门的道士已瞧了他们许久，这会儿走过来，“差不多了，回头让人瞧见，我们吃罪不起！”
赵重阳一把抓住杨春的袖子，竟是揪得死紧。
杨春忍不住，将孩子抱进怀中，呜呜哭了出来。
好一会后，杨春拔下手中一只镯子，递给那人，“您行行好，日后多照应他一些，别教人欺负了！”
“瞧您客气的”，那道士忙不迭地接了，笑嘻嘻地道：“您放心，我可是把赵重阳，当成儿子看呢！”
东宫的太子妃寝殿，云雪瑶看着云清宁走进来，递过去一个白眼，“又拉了这么长的脸，讨债呢？”
“找你有事儿。”
“说！”
“有没有办法，把丹养阁里一个叫赵重阳的孩子带出来。”
“不能”，云雪瑶一脸好笑，“我欠你的？”
沉默了片刻，云清宁道，“我母妃是不是……玄元道姑？”
云雪瑶一愣，“谁？”
此刻云雪瑶的反应，让云清宁微微松了口气。
从看到玄元道姑留下来的锦匣，到听说赵重阳与她母亲的遭遇，让云清宁一直忐忑到现在。
“赫连城还没回来，你就疯了？”云雪瑶嘲讽了一句。
云雪瑶比云清宁更急，她知道这个小九，疯起来什么都豁得出去。可云雪瑶不能疯，太子妃的位子还没有捂热，就让云清宁给毁了。
“太子妃，殿下回来了！”商羽从外面走进来。
云雪瑶立刻眼睛一亮，整了整身上衣裳，斜视着云清宁，“等着吧，我这就给你去问，讨厌死了！”
云清宁看着云雪瑶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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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忙应了是，那晚赵重阳过来，竟是惊动了静安居士，特地过来瞧了，听得说玄元道姑没了，也是唏嘘。后头还是静安居士派人将赵重阳送了回去。
“是云庶妃亲人白石千留下的医案呢，我还是今日才知，那位是云庶妃的外祖。”
杨春索性将锦匣打开，“玄元道姑竟是有心人。”
静安居士惊讶片刻，倒笑起来，“难怪小小年纪，医术已然了得，原来是家学渊源。白石千乃是当世神医，多年心血最后到了外孙女手中，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只是懂些皮毛，只怕误了外祖的名声。”云清宁回道，心下遗憾玄元道姑已仙逝，要不然，她一定要到人家跟前，亲口表达感谢。
没有注意到，杨春站在旁边，一个劲瞧着静安居士。
这边静安居士将医册放了回去，杨春突然跪到了地上。
不仅静安居士，便是云清宁也愣了一下。
“这又是什么意思？”
杨春重重磕了几个头，“居士，丹养阁那小道士打小没爹没娘，靠着玄元道姑拉拔到如今。如今玄元道姑也没了，一个半大孩子实在可怜，奴婢……想领他出来，当儿子养也成。”
静安居士立时明白了杨春意思，笑了笑，“你也是敢想，丹养阁是什么地方，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子，只想安稳多活几日，你倒想逼我得罪那位真人。”
杨春面色僵住，随后又伏身，“奴婢失言，居士恕罪！”
方才也是一时冲动，杨春说出了心里话。她是个孤苦人，却瞧不得别人孤苦。那晚赵重阳抱着锦匣，哭着说他日后再没亲人之时，杨春心里竟想，但有什么法子，一定要把这孩子从丹养阁里带出来，回头自个儿给他当娘。
“话说回来，小道士身份微妙，你还是放下那糊涂念头。”静安居士忽地道。
杨春愣住，便是云清宁也望了过来。
“好奇？”静安居士瞧向两人。
“那二位……”
静安居士想了许久，道：“赵重阳她娘被送到秦王宫，便被发现怀有身孕。此事犯了大忌，该要立时处死。那会儿玄元道姑还没疯，知道找谁帮忙，便求到了我这儿。”
思及过往，静安居士也是好笑，她与皇帝的芥蒂，当日在那会儿便有了。
“孩子在我这儿生了，可他娘没活下来。”
杨春忍不住问道：“孩子的……爹是谁？”
静安居士看了一眼云清宁，“没瞧出来，这孩子长相与你有些相似？”
云清宁心下一惊，“他是……”
“你那位父王，就是个畜牲。”
静安居士叹了口气，“赵重阳的娘因为貌美，被秦帝看中。越帝为了取悦这位，竟是给锦娘灌了堕胎之药。只没想到，孩子没能掉下来。”
云清宁无论如何没想到，赵重阳会是自己异母兄弟。更没想到，越帝的无耻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那个越帝，竟不知以这种方式，毁了多少女人。
“居士……”一个念头，在云清宁脑中闪起。
“真不能救赵重阳了？”杨春哽咽地问。
不管赵重阳是何身份，在杨春眼中，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
静安居士摇头，秦帝可以当甩手皇帝，由着两个儿子之间明争暗斗，却不能容许，任何人插手丹养阁。
丹养阁对于秦帝，是长命百岁，飞升成仙的圣地。
“我们能去瞧瞧他吗？”杨春抹着泪，退而求其次。
丹养阁的一处角门外，云清宁和杨春耐心地在那儿等着。
杨春忍不住又喃喃，“作孽啊，真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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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后，怕是再见不着了。
云清宁没有吱声，只定定地看着面前那扇门。
有一句话，她到底没有问出来。
云清宁心里，竟有一种不祥之感，以至于她犹豫了。
“吱嘎”一声，那扇门开了一条小缝，没一时，有人拖着腿，小心地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哎哟！”杨春一瞧见赵重阳，便捂住嘴，眼泪控制不住出来。
“姑姑！”赵重阳叫了一声。
杨春快步上前，才几日没见，这孩子的脸瘦了一圈，两颊凹陷，以至于眼睛显得更大。
“你这腿怎么回事？”杨春扶住赵重阳。
赵重阳咧着嘴，泪珠儿啪嗒往下掉，眼睛又瞧向了云清宁。
云清宁走了过去，将赵重阳拉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弯下腰，掀开他的袍子。
看到两条腿上重重叠叠的青紫伤痕，云清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何会如此？”
“他们喝醉了酒就打我，以前有姑姑护着，现在没有……”赵重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春想要去抱，却迟疑了一下，看向云清宁，“那帮人都是畜生！”
云清宁抹掉了脸上的泪，伸手捏着孩子的腿，唯恐他骨头受了伤。
“我姑姑突然就没了。”好一会后，赵重阳口中蹦出几个字。
杨春问，“怎么回事？”
“那晚本来好好的，姑姑用了云庶妃给的药，睡得很香。可第二天早上，姑姑床上就没人了，他们跟我说，人已然送去了乱葬岗。”
云清宁咬住唇，试图把脑子里那个可怕的念头甩开。
“这孩子以后怎么办呢？”杨春无奈地道。
“你们还会来看我吗？”赵重阳仰头小脸，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云清宁。
守门的道士已瞧了他们许久，这会儿走过来，“差不多了，回头让人瞧见，我们吃罪不起！”
赵重阳一把抓住杨春的袖子，竟是揪得死紧。
杨春忍不住，将孩子抱进怀中，呜呜哭了出来。
好一会后，杨春拔下手中一只镯子，递给那人，“您行行好，日后多照应他一些，别教人欺负了！”
“瞧您客气的”，那道士忙不迭地接了，笑嘻嘻地道：“您放心，我可是把赵重阳，当成儿子看呢！”
东宫的太子妃寝殿，云雪瑶看着云清宁走进来，递过去一个白眼，“又拉了这么长的脸，讨债呢？”
“找你有事儿。”
“说！”
“有没有办法，把丹养阁里一个叫赵重阳的孩子带出来。”
“不能”，云雪瑶一脸好笑，“我欠你的？”
沉默了片刻，云清宁道，“我母妃是不是……玄元道姑？”
云雪瑶一愣，“谁？”
此刻云雪瑶的反应，让云清宁微微松了口气。
从看到玄元道姑留下来的锦匣，到听说赵重阳与她母亲的遭遇，让云清宁一直忐忑到现在。
“赫连城还没回来，你就疯了？”云雪瑶嘲讽了一句。
云雪瑶比云清宁更急，她知道这个小九，疯起来什么都豁得出去。可云雪瑶不能疯，太子妃的位子还没有捂热，就让云清宁给毁了。
“太子妃，殿下回来了！”商羽从外面走进来。
云雪瑶立刻眼睛一亮，整了整身上衣裳，斜视着云清宁，“等着吧，我这就给你去问，讨厌死了！”
云清宁看着云雪瑶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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