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宗之秘_诡仙——九莲华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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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道宗之秘

  双月满盈,微星闪烁。从天空千丈处向远方望去,绵延起伏的山脉被高大的密林铺满,巨峰缠雾仿佛一个个刚出蒸屉的黑馒头,间或坠落的瀑布便是那蒸汽凝成的水流。

  三道疾光呼啸着向流云坊掠来,阵阵破风声全然不顾忌引来周边注意,显然是为求速度而灵力全开。

  天道宗明杏峰首座严浦和携两位高徒鸿博、鸿才奉宗主之名前来缉拿叛徒清水。虽不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令清水仙子背叛宗门,但想必能让宗主大发雷霆之事牵扯不小。

  身为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严浦和平日里却是个姿态谦和且低调行事之人。但他不是傻子。道魔战场上清水战力惊人,同阶之内以一敌三都可当场绞杀对方。他这番前去能不能缉拿对方还是未知,万一力不有逮反被击败,明杏峰首座之位可就难保了。然此大战之际,宗主无法抽出更多人手帮派,只能由他调度出两名金丹初阶弟子跟随前来,即使赐下高阶法宝又能如何?

  哼。严浦和心里冷笑:看来是有人要借机夺他的位置啊。

  “停。”他缓缓放慢速度,四下扫了一眼,指着左方一处小山□□:“再行三十里就是流云坊,想必那叛徒此刻正在其内躲避。我们在前方谷中休息片刻再去将其缉拿。”

  两名弟子应声跟随,三人前后落于谷中,找了处干净之地盘膝坐下,吞下丹药回复因疾速行驶而流失的灵力。三个时辰后,严浦和睁开眼睛,见前旁两名弟子面露迟疑,显然有话憋在心里,便示意开口。

  左边的鸿才皱眉道:“师尊。不知那清水仙子所犯何事?我听说她今日还斩杀了三名金丹魔修救下五十多名弟子,怎么午后就变成了叛徒?”

  严浦和知其心里疑惑。大战之际,以清水这般战功卓绝者若是犯了些小错,宗门本应视而不见,免得引来门下弟子感同身受,反而对宗门上层心怀不满。他沉吟片刻缓缓道:“虽不知她究竟对宗门做了何事,但宗主震怒却是我亲眼所见。恐怕所犯不轻,已然触及了宗门之基,哪怕其战功再高也不能护其周全。这其中的究竟我们还是不要去揣测了。”

  另一名弟子鸿博垂眉思考了一阵突道:“师尊,有件事弟子也是道听途说,想请师尊辨别。”

  “你说。”

  鸿博显然是下了决心,神色肃穆道:“五日前我出兵斩杀了一队魔修,收缴了一份传信。其中所写涉及我宗一项密闻。”严浦和与鸿才面色一整,显是想到了什么,听他继续道:“我天道宗有九峰十二弯三十六谷。不过在后峰之北还有一片禁地,终日雾汽弥漫,幻杀无影危机重重,宗门弟子皆不敢深入其中。摩罗域传信所言便是这处禁地。据说,里面困禁着一只魔。”他的眸光骤然一亮,面带期盼之色望向严浦和,再未说什么,可其神色却不言而喻。

  严浦和乍听之下直接反应是“不可能”。然而又觉得似乎有些许迹象可证,随后细想之下不禁面容震惊,不禁冷汗淋淋。

  鸿博将他的面色转变全看在眼中,小心地问:“师尊可是想到什么?”

  严浦和沉吟片刻才点头,却又摇头道:“如你所想,那浓雾确实是幻杀大阵,最低为三十六天罡之数叠加而成。布施之人手段之强非我等修为可以企及,里面藏着的东西也必定是震世之物。若魔修们打的是那处主意,这场大战恐怕要比如今还要惨烈,持续时间也要更长。”

  “师尊。魔是不是指魔界所来的魔修?”

  严浦和想了想,点头道:“为师曾听你们的师祖谈论过灵界,与之同等位置的还有魔界、佛界等。想来如果真囚困了一只魔,便该是从魔界所来吧。”

  “上界之物。”鸿博与鸿才互视一眼,心神难免有所意动。无论是灵界、魔界还是佛界,上界之物都带有一丝道的痕迹,比之元婴期感悟到的规则之力还要高级,谁能抵抗这种诱.惑?

  严浦和轻哼一声,两名弟子立刻背脊生汗,吓得不敢再多言。他长身站起,一身金丹巅峰的修为毫无顾忌地释放:“我等道修乃是追寻天地正道。魔修不过是走捷径于夹缝生存,即使是上界之物也与我等道途不同,又岂能有所帮助?”明月当空,清光挥洒,他的身形更显高大。两名弟子嚅嚅不言,心理却并不当回事。

  大道小道,旁门左道岂不都是道。长生、力量在手即可,其他又管那许多?

  “师尊,我宗为何囚禁此魔而不是斩杀了他?”鸿才不解地问,“那魔修皆是恶念私行者,又为何能飞升?”还有一点他没问,既然魔修是小道邪道,为何又能得天道认可,从而触摸更高的规则?

  严浦和微眯双眼,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见鸿博也是面露同感,不由得眉头一皱。以他所见其实道就是这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见天地也有恶己私念,既然如此那魔修当然也是顺应了天道。可是目前他却不能这么说,无他而,“道修”的面皮而已。

  “为了私己动辄献祭千万血魂,以此得来的力量哪怕一时窥得一些规则又能如何?殊知雷部并非虚设,道劫之力又岂是我等弱小之辈可以明了。即便过了雷劫之罚,魔修也被各种道规束缚,往往泥沼深陷,再大的力量也无法得到伸展。那又何来自由自在可言?”

  这一番话说得他都深信不疑,反观两位徒弟似也有所悟,于是言词到此结束。不过暗地里却对那处禁地留了心思,纵然是目前无法探知其中的情况,日后也必须去查看。需知那禁地自建宗之后就已存在,囚禁上界之魔的历史或许比本宗还要长久,其内必然已经发生了异变,无论是环境还是生态都必在魔修的气息侵染下有了不同的改变。如果能在其中寻找到一些有用之物,他突破到元婴期也未尝不可!

  “走吧。”严浦和面色深沉,此言之后再不开口,将飞行灵器迎风一甩纵身而上,当前向流云坊飞去。弟子后方紧随,想到所要缉拿之人的强悍战力,内心也忍不住忐忑起来。

  时间已到亥时末(晚间十点左右),流云坊内的繁华街道依然灯火通明,偏僻之处则渐已沉灯。大多数凡人已经入眠,苦修者也开始修行。一条幽暗的小巷中,李维安急急而行,眼看自家小屋在前,他三步并做两步推门而入。待启动了屋内阵法,这才将怀中的两只储物袋掏了出来。

  嘿嘿一笑,他仔细观察起这两只袋子。其中一只是个穷困潦倒的练气修士所有,他只是顺便将其捞在手中,本就不甚在意。另一只则不同,其主人乃是个粗壮女汉子,看其佩戴华丽想必囊中富裕,因此他对这只储物袋内自然就生了些许期盼。

  本以为筑基期修士的储物袋上刻有禁制,需要磨些时间才能找开。然而他只是将灵识探向袋口,不过解了两个简单的禁制,此袋就大开方便之门。乐得他大嘴咧向耳根:“哈哈,什么筑基修士,手段还不如小爷多,真不知是如何修炼的。”

  说话间将袋口朝下一晃,其内竟然只落下一枚玉佩和几块下品灵石。他愣了愣,又将袋子抖了几抖,依然别无他物。

  “我靠,不至于吧!”李维安怪叫一声,恨恨地将袋子再甩了几下。期盼全部落空的恨意再加上从筑基修士腰里偷东西的担惊受怕在此刻全部爆发!他大力将此袋扔在墙上,再拿起那枚玉佩,怒气冲天地道:“敢戏耍小爷?!我——”声音嘎然而止,他嘴角抽搐地盯着玉佩上的字,额头上渐生冷汗。

  天道宗内门执事的身份玉佩!

  天道宗是何物?道盟之一!如此庞然大物的内门执事又岂是他一小小散修可以招惹的?!

  只一枚小小玉佩便吓得李维安坐立不安,生怕为当事人找到。哪怕一顿狠揍都是祖上积德,就怕小命难以保全。遇上宗门弟子能躲就躲,若是不明不白地招惹了,那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可此事也是蹊跷,大宗门弟子的玉佩怎会放在储物袋中,又如此轻意地被自己偷到?不过这些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玉佩此刻在他手里。若真是杀人夺宝的脏物,他即使全身长嘴也解释不清。

  说来李维安也是果绝之辈,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当下迅速将随身物品收拾妥当,能带就带走,不能带的依旧保持原样。按捺住紧张的心情,以一副平常模样走出屋门。想来这玉佩上也有追踪功能,不能常时间放在身上,便在某处街角的拐弯处随手一扔,自己驾起飞行法器匆匆逃出流云坊。

  李维安刚刚逃出那片竹林,就看到天边划过三道炫亮光带直冲此方。他本就惊魂未定,见来者气势汹汹速度极快显然不带善意,自己站位明显也来不及躲藏,只得忍耐住焦急的心情站在原地。

  眨眼间三人已经到达竹林上空,浑身气势毫不掩盖,百里竹林顿时向四方伏倒,一阵落叶狂飞,不时有崩裂声传来!

  李维安面色苍白。这三人在他灵识中虚无飘渺,完全感知不到深浅。其中一人扫向他的灵识,竟令他升起一种从内到外全无遮掩的透明感,更令他大为震惊。难不成全是金丹期修士?

  三名来意不善的金丹修士,流云坊究竟惹了什么事?

  严浦和无默地望着百里竹林,全身气势大放。下方林间更是一片爆裂不断,成片的竹子崩倒,飞花落叶,烟尘震荡。守护流云坊百年的幻阵虚摇几下,竟是守住了。

  “有点意思。这坊内的主管家族是朗家吧,此阵到是不俗。”鸿博双臂抱胸轻笑,目光移到下方的散修,不甚在意道:“下面的小家伙,你可知朗家主事为谁?”

  小家伙?李维安眼角一抽,心想自己47岁的人竟被这青年唤作小家伙,真是……不过修士的外貌本就做不了准,越是修为高深,越是不容易猜测年龄。当下抱拳恭声道:“回前辈,目前朗家家主朗千鹏,乃是金丹初阶修士。”

  “哦。”鸿博点了点头,一个家族有金丹修士坐镇便可称上二流修真家族,若有一名元婴修士则可晋升为一流家族。这朗家能在此处集散区域建坊几百年,可见族内应有元婴修士守护。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这等家族的元婴修士在他面前也得放底身价,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天道宗!

  严浦和眉头微皱,他将气势毫不保留的散出,想来朗家应该已经察觉,理当派人前来迎接。可是等了几息竟然不见人影,这大大地折损了他的威名。“哼。”他冷哼一声,身后的鸿才立刻了悟于心,上前一步喝道:“朗家何人主事?天道宗明杏峰严首座有事登门。”

  此声洪亮明朗,如涛涛江河直冲幻阵,将那伏倒的竹林又向下压了一截。流云坊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直觉如洪钟震耳,令七窍鼓荡,心神发麻,许久都不得好转。

  只见坊外幻阵一开,五道身影匆匆飞出阵区来到师徒三人的面前当空站定。为首者哈哈笑着拱手一礼:“恕不知天道宗严首座尊驾降临,我等有失远迎。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首座海涵。夜寒风冷,有请严首座移驾坊内,我等已备下薄酒相候。”

  人家的姿态摆得这么底,严浦和也不能再计较什么。当下淡漠回礼,并介绍了身后的两名徒弟:“今日我与小徒鸿博、鸿才匆匆登门乃事出有因,还望朗家主休怪。”

  朗千鹏面色微红,显然严浦和此言给足了面子,他摆手笑道:“既是严首座有事所差,我等义不容辞。何况严首座驾临乃是我朗家的福气,整个流云坊蓬荜生辉。来来来,我陪首座入坊。”

  严浦和场面话已说完,大宗门做派仍要继续端着。由朗千鹏引领,带着两位徒弟率先而行,朗家余下四人在后跟随逐一进入坊内。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注意到下方站立的李维安。此人一抹额头,来不及吁口长气,匆忙驾起法器向东飞驶。天道宗来者不善,流云坊显然已成事非之所,早点离开才能保证自家安全。

  白宛睁开双眼,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静侯。朗家能在此屹立几百年不倒,反而发展壮大,自有其莫测手段。天道宗突然强势拜访,朗家不可能不防。刚刚数道灵识四下扫描,必是朗家高层正在坊内排查异样。想来那散发气息的玉佩此刻已被发现。家主朗千鹏出门迎客,那么自然是到了长老手中。

  不知何时才能惊动朗家那位元婴高阶呐。

  朗家内宅北区是嫡系高层区,住着三大长以及朗千鹏几脉近百人口。老祖朗英杰就在北区以北的山区划出禁地闭关修行。朗家人坚信,只要老祖在,朗家必在。

  元婴中阶巅峰的朗英杰枯坐百年,迟迟寻找不到突破的契机,若非心里放不下家族,他恐怕早已外出探访古迹去寻找机缘。这段时期他并未闭关,正指导晚辈修炼,天道宗与摩罗域大战的消息也早已传到耳中。不料今夜天道宗突然派一名首座前来,显然必有大事,只希望不要牵扯到家族安危。

  朗英杰望着手中的这枚玉佩微微皱眉,心思翻转中已然有了决定。天道宗忽然来访无非是寻人或寻物,应与此佩有关。如此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先将关联者抓至朗家来交换天道宗的好意。

  单手掐诀闭上双眼,他锁定手中玉佩上的气息将神识外放,虚空中一丝银线自玉佩升起,一头就在坊中,另一头消失在坊外。

  先将那坊内人抓来,那消失在坊外的只需告诉天道宗几人便是。难不成逃出流云坊的还需要他堂堂元婴修士代为抓捕?这不是家族地位的问题,而关系到一位元婴真人的面皮。他身为高阶大修士,只需坐镇家族震慑外界即可,寻常之事又岂能让他出手?

  不过这一次他却不得不破例一次,毕竟外界所知中,天道宗内的元婴修士就有5位。还不排除有隐世不出的老不死。即使他身为元婴修为,在这等庞然大物的威压下,仍要低下高傲的头。

  心中不愉,朗英杰自然不会再等。目标气息定位后,他抬手便向前方虚抓。

  9月秋初的气温在道界陆地之上并未有太多改变,但在今晚流云坊的众人感观中却很是不同。许是刚刚那一声喝斥的气氛所至,今夜秋风凝滞,有一种冷冽的寒意徘徊在山谷上方。

  白宛仍然盘坐原地保持着修炼的表相,心中将所有的设想都整理了一遍。忽有所查,她面露疑惑地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方忽现一团闪烁光影。光团须臾间涨大如盆,一只如玉大手自其内伸出向自己抓来。大手的速度并不快,她却有种怎么也逃脱不了的感觉。浑身僵硬如木,全无反抗地被其抓在手中收了回去。光团弹灭,屋内再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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