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页_重生后我想嫁早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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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

  如今端阳节,官家总要赐些经筒符袋、御书葵榴画扇、艾虎、纱匹段,分赐诸阁分、宰执、亲王。这活计对内侍来说是体面活,可对赵祐来说,就有些算是苦差事了。

  天这么热,日头这么大,他还不如去练练骑射呢。

  可转念一想,只怕今日里玉津园还有的闹,倒不如远远在外头躲了。

  没想到过了一家东鸡儿巷郭厨,在门廊上挂着的一排排蜜汁鸡下面,倒让他瞧见了那熟悉的小人。

  想到昨儿个别离时似乎今生再也见不到的惆怅,他不由得失笑,两步并做一步快步上前,拍那小娘子左肩一下,却又在她右后边闪现出来:“有这么香?眼珠子都快粘上去了。”

  月奴回过神来,开心的大呼小叫;“是你!”旋即笑起来,眼睛眯得弯弯。

  苏颂犹自对着那郭厨门栏上迎风招展的布幌子捏下巴琢磨:“大郎你看,寥寥几笔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可谓是不唯责形象之似,亦兼取其烂漫形态,当真是神来之笔!”

  半天没人打理他,半天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兄弟已经进了店坐在店堂里。

  还有这等好事,他急着过去,嘴上却冠冕堂皇:“我们还有差事有办,岂能中途被几只鸡误了差事?”

  店里跑堂的立刻上来堆笑道:“您会瞧,我们那店门口的幌子是画院里一位老先生画的,别人都瞧不出来,您可是第一位呢。”

  一番恭维说的苏颂心情舒畅,平日里他是不进这种小店的,只不过今儿听这跑堂的机灵,便进去罢。

  他一抬腿。

  慢着!

  大郎对面倒坐了一位小娘子,这可是……大郎可是连近身服侍的都只用小厮的人,怎的今儿个忽得开了窍?

  苏颂吸口气,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面打算进行进一步的侦查。

  “喂!你不过来就没你的了!”赵祐早看见了他的举止,懒洋洋冲他招手。

  苏颂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他丝毫不觉得尴尬,近前去拱手做礼:“在下苏扬德,敢问小娘子……”

  他还没说完,就见赵祐冷冰冰的眼神扫视过来,苏颂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下问。

  月奴却不以为意,她笑眯眯道:“苏家大哥,你唤我三娘子便是。”

  苏颂就笑眯眯的坐在她右手边,压根儿不认生,又问她今儿个有没有去汴河边观龙舟,又问她吃没吃夏橘,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造型精致的经筒符袋,告诉她这是以百索彩线、细巧镂金花朵,及银样鼓儿、糖蜜韵果、巧粽、五色珠儿结成。

  月奴见那经筒符袋做得好,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倒招起苏颂另外的话头:“三娘子妹妹显见得是与经法有缘之人,不若我给你看看手相如何?”

  赵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他多嘴!

  聒噪!

  无礼!

  轻佻!

  他坐在那里不动,胸膛却气得一起一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做了手抓饼衍生物——手抓饼版豆沙酥

  很简单,就是把手抓饼饼皮卷起来,

  摁成圆饼,再加豆沙,包成饼

  烤箱烤起来就是

  吃一口简直了

  饼皮酥脆

  豆沙甜腻

  感觉到了幸福

  第17章吃醋

  苏颂却未察觉,只觉得这个胖团子一般的三娘子生得像个波斯磨喝乐①一般,蜜合色肌肤在内室也如蜜一般金灿,一头长发被梳成双丫髻,用悬着珍珠的金色丝带缠绕着,眼睫毛又黑又密,笑起来眼睛弯弯,右颊浮现一涡酒窝。

  他自小就苏白泽这个单身汉带着长大,往来不是在冷清清的苏府便是在全是成人的司天监,平日里作伴的不是浑天仪就是冷冰冰的日晟,若不是有赵祐作伴,可可以说是没有兄弟姐妹,因而极其稀罕这胖嘟嘟的女娃娃。

  等蜜汁鸡上来,他更是殷勤的拿出随身小刀,要帮她拆成小块:“你看这刀如何?这是我师父从大食商人手里得来的宝贝,刀身削铁如泥,最是适合切削。”

  月奴打眼一看那小刀,果然见其锋芒毕露,刀鞘以鳄皮镶嵌着大如鸽卵的红宝石和蓝盈盈的矢车菊宝石,她一看就喜欢:“果然是把好刀。”

  横里却伸出一只手按住苏颂要切割的右手,苏颂一愣,抬起头看见赵祐脸上玄铁一般面无表情:“你这刀昨儿个还剁了一条地龙,说要看看地龙能不能死而复生。”

  想起这把宝刀曾经切过蠕动的地龙,月奴一阵反胃,忙摇摇头:“既这样,我用手,用手,用手也一样好吃啊。”又怕苏颂尴尬:“苏家哥哥,你也吃啊。”

  赵祐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黑团子,就没看见自己也没吃么?也不招呼自己一声。

  明明是他先跟她结识,倒对外人热情如火。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冷冷问:“适才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还没答我呢。”他不怒自威,虽然只是个孩童,自有一份压迫感而来。

  苏颂不知道他们是何关系,忙凑上前去凑热闹:“三娘子妹妹,你别害怕,我家大郎虽然凶些,可人最和气不过。”

  赵祐翻了个白眼,说得倒像他才是那个外人一般。

  苏颂压根没注意赵祐的表情,继续热心的问:“你可是一个人过节?我们俩也都是伶仃一人的,你不如跟着我们,咱三个一起去吃吃喝喝好过个端阳节。”

  赵祐本来想发作,可想起来,他们俩可不就是伶仃?他没了母亲,父亲有还不如没有,苏颂自出生就不知父母,说是伶仃倒也不算虚话。

  月奴却摇摇头:“谢谢两位好意。我与家里奴仆走散了,因而不敢走远。”

  赵祐心里有气,忍不住嗤笑两句:“是如何走散,多半是你贪看你蜜汁鸡。”他捡到这小人的时候,她正站在店家门口,垂涎三尺打量着那悬挂成排的肥美烤鸡,只怕这时候被人卖了还不知。

  月奴也想起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汗颜,她重生后身体其余都没变,只偏偏执着于口腹之欲,怕是前世里积压得狠了。

  但只不过一瞬她就放弃了要跟前世一样修身养性做个淑女的想法。

  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还不如纵情痛快,就当是一场梦。

  想到这里,她褪去脸上的羞愧,笑眯眯说:“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这汴京城里美食太多!”

  苏颂颇为赞许的挥舞着手里的鸡翅膀:“妹妹说的是!汴京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妹妹端的是好眼光!”

  却没察觉赵祐脸上一份冷似一份。

  等三人各怀心思尝完那蜜汁鸡,月奴满意的拍拍肚皮,起身告辞道:“如今吃饱了,倒要慢慢找他们去。两位小哥告辞。”

  苏颂嘴里还叼着一个鸡腿,大呼小叫站起来;“妹妹别走,我们帮你去寻!”说着单手将胸膛拍得砰砰响,“包在我苏大侠身上!”

  赵祐虽然仍旧板着脸,却道:“你家在哪里,送你到府上便是。”

  月奴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将府名报给他。

  却听得外头有人犹犹豫豫探头问:“三……娘子?”

  月奴抬头一看,正是周嬷嬷,她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是我!”

  说着便跟两位小哥唱个喏道别。

  赵祐到底还是别别扭扭道:“下回多带着几个仆人,别真被人拐走了。”

  月奴点点头,就如一阵清风,轻轻巧巧跳过门槛,往外飞奔去。

  苏颂望着她小鹿一般自由的身影犹自嘀咕:“恒卦:所谓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往,果然遇着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小娘子,只不过,这个小娘子有些圆润呢!”

  月奴的背影似乎一顿,差点摔了一跤。

  头顶上的晴空,银灰和雪白两色的鸽群扇开羽翼,恣意从汴京的里坊上空掠过,鸽哨声响起来:“嗡——”“嗡——”“嗡——”

  赵祐忽然想起了,如今已经是第三次见这小娘子了,居然还不知她姓甚名谁呢。又一想,总能遇上,说不定明儿个就又能见着,到时再问也来得及。到底不舍,眼风一扫,早有一名伶俐的部曲悄悄跟了过去。

  周嬷嬷见着月奴,好一阵自责,月奴忙安慰她:“是我贪看那蜜汁鸡哩,不怪嬷嬷”,又眼珠子咕噜一转,“周嬷嬷可也要尝一尝?”

  好生生的小娘子,倒被命运捉弄在边陲长大,如今连里坊市井美食都觉得可口,周嬷嬷一阵愧疚,摇摇头,又牵起月奴的手:“小娘子看看今儿个还有什么要吃的,奴带你买个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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