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_带球跑后霸总跪求我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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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影响力晚会的名字很直白,就是给名利场上的人提供一个面对面社交的平台。所以奖颁给谁了不重要,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头猎物,前面那些虚头巴脑的程序走完,猎人们就蠢蠢欲动起来。

  叶钦没什么可社交的,一来他不是猎人,二来他也没什么猎物,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果汁杯。

  他的目光散散的,也不聚着焦,就好像只留着一副躯壳在这里,心思早就飞走了。

  “叶老师,他们都这样叫你,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来人是个中年男人,皮肤状态和身材都管理得很好,看不出具体的年岁,只是那双阅历深重的眼睛不会属于一个年轻人。

  他一身暗黑镂花西装,脖子上垂着暗灰羊绒围巾,看得出来也是个讲究穿的人。

  叶钦记得他,这个人就坐在自己和童峻之间的顺次二席上。只是名牌一直被挡住了,叶钦不知道他的名字。

  拉开李维留下的空椅子,中年人不慌不忙地坐下,姿态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常有的自得:“在下韩山。”

  姓韩?

  叶钦现在能想到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姓韩的也只有一个。

  皮笑肉不笑地,他看着韩山:“韩总?久仰。”

  韩山也不以为忤,淡淡地笑着:“昨天才听说我的一个朋友冒犯了叶老师,我已经批评过他了,都是同事,自然应该工作第一,怎么能让个人情绪影响别人?”

  知道韩山的话一定还没说完,叶钦也没打算和他这种人多客套,只是抱着手臂半笑不笑地把他看着。

  “咳,我知道,叶老师对我有一些误会。”韩山从烟盒里夹出来一只极细的纸卷烟,又跟叶钦解释:“无烟版的,我享受尼/古丁,但是不会影响你。”

  “韩总,您直接说正题吧,我也不想耽误您太多的时间。”叶钦在这个人身边待着都感觉一阵不舒服,他的小臂慢慢滑到了下腹上,将那里的平坦微微护住。

  “叶老师果然是个爽快人,那韩某人也不必废话了。”韩山把香烟灰细细地抖在李维的茶杯里,“我觉得叶老师值得拥有比现在更好的资源,而我能给你的,远远比何家那个小孩能给你的要多。所以你是否考虑换一个更好的环境呢?”

  原来是来挖墙脚,叶钦不由嗤笑一声:“那倒不必,我现在的资源已经不需要靠公司拿到了,况且我和玉谦合作多年,舒适的环境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环境。”

  “这话倒是也没错,”韩山认同地点了点头,“你的确不需要靠着公司拿资源,或者换句话说,你更像是一棵何家的摇钱树,不是吗?”

  不等叶钦反驳,韩山又接着说:“你息影五年,一般的人一辈子的职业生涯或许也就这么过去了。但以你的能力,几乎不需要什么复建时间,很快就坐在了这个会场里最顶流艺人的席次上。我很佩服,也很惊艳。

  但是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何玉谦并没能收到这场晚会的邀请。当然,作为经营管理的幕后人员,受邀参加影响力晚会的门槛要高得多。但是你想想,要是五年前你没离开,何玉谦今晚怎么会没有一席之地?”

  他说的每一个字叶钦都不想听,但是他又知道韩山说的是对的。哪怕何玉谦从不向他抱怨,他也知道自己走后,公司的状况可以说是大不如前,哪怕有培养出了顶流,也会很快被更大的公司签走。

  就算是今晚,何玉谦也只是把他送到了晚会门前,并没有受邀。

  “你当然不需要公司给你资源,但是也的确有很多何玉谦给不了你的东西我能给。最简单的例子,钱,你的片酬,我一毛钱不抽。我只要你的影响力,我要这块招牌。我给你最好的经纪团队,我让你一点不被演戏之外的事情干扰。叶钦,你的眼光应当放长远,你应当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利于你个人发展的。”说完,韩山深深看了叶钦一眼,朝着不远处一招手。

  叶钦没留意他的动作,只是直白地回答:“相对于物质上的利益,我更看重合作者的理念和我是否一致,所以,韩总的建议我不能接受。”说完他就准备起身离开。

  “韩总。”一个绵绵的声音传过来,陌生又熟悉,叶钦就又僵在了座位上。

  “来,茜茜,跟叶老师打招呼。”说着话,他就伸出一只手,是个邀请的姿势。

  叶钦看着闫茜茜自然而然地把葱白一样的指尖搭在韩总的手心里,简直难以相信这是那个在电话里苦苦哀求说着“不要”的女孩。

  闫茜茜压着黑鳞片抹胸短裙的胸口,浅浅地向叶钦鞠了一躬:“叶老师。”

  叶钦没有回应她,反而把目光投向了韩山。

  “我们接着刚才的说,”韩山依旧把持着对话,“叶老师怀疑我的为人,我猜绝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追求了茜茜,你觉得像我这样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去追求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是猥/琐的,是不堪的。但是你又了解我多少?我有儿有女,可是没有妻子,我岁数大了,就不再有追求美的资格了吗?”

  “追求美,也不必不择手段,也讲究一个两厢情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叶钦看着韩山说。

  韩山爽朗地大笑起来:“两厢情愿总是难以赶在一个正当时,我给茜茜她想要的东西,茜茜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两厢情愿,不过或早或晚。茜茜,你有不情愿吗?”

  闫茜茜不敢看叶钦的眼睛,只是垂着头,涨红了脸,声如蚊蚋:“没有。”

  “那她现在就还是有些不情愿。”韩山带着一点遗憾说,“但是我会努力让她真的没有的。”

  “或许我做这样的事,你就觉得很过分了。但是我一辈子打拼过来,有些事情我可以作为长辈告诉你,”他又点了一只细烟,眯着眼睛把叶钦看着:“你看现在的许多人,好像表面上温和又善良,但其实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所以善良只是一个懦弱的假象。一旦这些人有了权势,就会像是长出獠牙的饿狼,第一时间去咬穿别人的喉咙。世界上的善恶,既不是绝对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叶钦听着他满嘴的义正言辞,只觉得一阵呕意从胃里慢慢爬上来,堵得他说不出话来。韩山还以为他是认可自己,步步紧逼:“怎么样?叶老师,还是不考虑我的建议吗?”

  叶钦难受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表现出不适。

  “韩总,”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叶钦身后。

  叶钦没想过,在这种情景下,童峻的声音居然还是会给他带来安慰:“远远看见你和钦儿聊了挺久,也不好过来打扰。怎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

  童峻松松地扶着叶钦的椅背,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海蓝色的天鹅绒上,很放松,却也很有力。

  他没碰叶钦,但只是在那里卓然地一立,那种划地盘的主权感就已经呼之欲出,像一张兜头罩下来的保护罩,把叶钦严严实实地护在了里面。

  看见童峻,韩山的二郎腿也放下来了,烟也不吸了,左手把围巾别住,恭敬地伸出右手:“童总,幸会。”

  童峻看了看韩山等在空中的手,又抬起眼睛来看他的脸,依旧是刚才那个笑模样:“我说,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

  韩山讪讪地收了手:“我本来想邀请叶老师和我司合作,但是暂时还没谈拢。”

  “哦,”童峻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就是没有好消息。”

  他也不背人,弯腰凑到叶钦身边,是个俯首帖耳的姿态,声音温柔却焦灼,只有叶钦一个人听得见:“是不是不舒服了?”

  叶钦是真的很难受,不管是因为什么,闫茜茜就是背叛了他,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小丑。

  更可怕的是,韩山的一席话,竟然让他隐隐地有些不得不认同。

  他迷茫地看着童峻,捂着肚子点了点头。

  童峻再没看其他人一眼,小心地环着叶钦的腰把他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韩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困惑中带着些羞恼:“不是早就离了吗,怎么还管得这样宽泛?”

  一路上都是觥筹交错,纸醉金迷,叶钦却只觉得恶心,他忍不住地想,这些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都掩藏着什么龌龊不堪的脏心烂肺。

  “我想去洗手间。”叶钦难受得眼前有点发黑,他小声地说。

  童峻想把他抱起来,又怕他挣扎,只能小心翼翼地一路扶着。

  一进盥洗室,叶钦就扶着水池吐了起来。

  童峻把盥洗室厚重的红木门反锁上,“咔哒”一响,他身上的风度翩翩和淡定从容也就应声而落。他快步走到叶钦身边,护着他的肚子不让他碰到冰凉的大理石水台。

  他一边焦急地给叶钦顺着背,一边低声问:“难受得厉害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叶钦顾不上回答他,只是摆了摆手。

  好在叶钦晚上并没吃多少东西,很快胃里就倒空了。

  只是熬出了眼泪,眼角泛着淡淡的红色,带着露的粉芍药似的,漂亮得可怜。

  童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带着他到休息区的沙发里坐下。他小心地把人搂进自己怀里,一手轻轻给他顺着背,一手护着他的胃腹仔细暖着,满眼都是焦灼:“是胃不舒服?是疼吗?怎么又不舒服了?之前不是好了吗?”

  胃里空了,恶心的感觉慢慢散去,叶钦的脑子也就清楚了。

  他漱过口,抬手把嘴上的水珠擦干净,无力地推了推童峻的胸口:“我没事儿了,谢谢你。我找白昙过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靠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那双手臂却没松,桎梏着他的身体。

  “童峻,放开我。”轻轻地,叶钦又重复了一遍。

  “就一会儿行吗?”童峻的声音哑得厉害,隐隐有压不住的哽咽,“你让我抱一会儿行吗?你难受,连靠我一会儿也不行吗?”

  叶钦没有再试着挣脱,却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就像是简单地答应了童峻的一个请求。

  童峻抱着他,像是抱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可是哪怕两个人的心跳离得那样近,几乎要融合在一起,他也知道,他最重要的宝贝,还是被他弄丢了。

  抱着抱着,童峻的脸就埋进了叶钦的肩窝里,他不敢说自己心疼,只是低声问:“你去医院看过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两个人断都断了,叶钦不打算让童峻知道孩子的事。童峻却不放心,声音越来越哑:“那怎么还会不舒服?还有你怎么戴眼镜了呢?眼睛也不舒服吗?”

  怀孕之后,叶钦的视力的确受了一点影响,但是医生说是正常的,只是平常要多加留心,注意有没有加重趋势。

  但叶钦又想起闫茜茜来,觉得自己识人不清,不由自嘲了一句:“心已经看不清了,总不能眼睛也看不清。”

  这话在童峻听来,无疑是在控诉他自己。

  一颗心疼得快裂开,他却无言以对,只是极为爱惜地给叶钦顺着后背。眼泪滴答滴答的,顺着麦色的布料纤维,越洇越深。

  盥洗室里很安静,只有舒缓情绪的轻音乐在空中飘扬,所以这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就显得尤为突兀。

  “喂,叶老师,您还在会场吗?我找了一圈没找到您。”白昙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挺着急的。

  “不好意思,”叶钦低声道歉,“我有点不舒服,在洗手间。”

  白昙在那边快速地说了几句,叶钦低低地“嗯”了一声。

  很快,白昙就到了,钝重的敲门声响起来,童峻没动。

  “我去开门。”叶钦刚准备洗身,童峻就把他按住了,“我去。”

  看开门的人是童峻,白昙脸上先是几分困惑,又露出些许敌意:“叶老师呢?”

  “叶老师呢?”除了微红的眼眶,童峻刚才的一身狼狈已经全收拾干净了,盛气凌人地俯视着白昙,“你和他同来,却连他的人都看不住,是怎么照顾他的?”

  白昙的面皮微微红了,绕开童峻走进休息区,看见叶钦好好的坐在沙发里,放下心来:“叶老师,您怎么样了?”

  叶钦晕得厉害,不敢摇头,只是摆摆手:“已经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白昙扶着叶钦从沙发里站起来之后,先把童峻的西装拿了下来,才给叶钦披上从外面拿进来的大衣。

  走到盥洗室门口,叶钦亲手把外套还给了童峻,苍白的眉眼间只有淡淡的倦意:“谢谢你。”

  看着叶钦离开的背影,童峻抓着衣服的手不由紧了紧,好像抓住了一丝残余的温度,又好像早已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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