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_转学后我被学神盯着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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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说干就干,没白绩劝的空挡。

  他只能拖家带口,架着儿子牵两狗,一路从河东的“雾霭蜃楼”走到河西的“447音乐餐吧”。

  白绩对酒精敬谢不敏,更不爱来这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只是大概清楚梁逢秋对这里熟悉,没想到这种熟悉程度是每个酒馆的人都认识他。

  “小梁?今天去哪儿唱啊?”

  “去喜河唱,欢迎大家划船来听!”

  “小梁喝醉了?找谁啊?”

  “找花哥,他偷我吉他!那可是我家雀儿送的生日礼物,刻字的!”

  季北升和梁逢秋互相搀扶着,但彼此看不上,一左一右使劲。

  “刻字?”季北升醉眼迷蒙,“刻了啥?生日快乐。”

  “格局小了。”梁逢秋嫌弃又得意,“刻的是,秋日胜春朝。”

  季北升脑子一团浆糊,不明觉厉,空张着嘴点头,说牛哇,牛哇,白哥文化人。而后又开始跟梁逢秋比赛古诗接龙。

  白绩嘴角抽动,太阳穴鼓鼓,忍了千万分性子没把俩傻子扔进垃圾桶里,正觉得丢人,背上忽然一沉,是齐项压了上来。

  “你还送他吉他呢?”

  “昂。”

  “刻的诗,什么意思啊?”

  我言秋日胜春朝。

  没别的意思,当时买吉他人家问要不要刻什么,店里小孩在写语文,白绩瞥到这首诗,豁达开阔,寓意好,想到了梁逢秋,就难得肉麻地加了五个字。

  “没文化,捡初中课本里的诗瞎刻。”白绩舔唇,不好意思解释,怕腻腻歪歪,“反正是祝福。”

  热气呼在他耳廓,带着薄薄的酒气麦香。

  齐项说得可怜,“那我生日,你怎么不送我?”

  “……”白绩咬牙切齿,还带讨要礼物的,“大哥,我认识你才多久,赶上你生日了吗?”

  “我寒假过,二月一。”齐项加重语气,“哥哥的生日,你别忘了。”

  白绩心里默念几遍,但不乐意齐项强调他比自己大的事实,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就嗯?”齐项问,“你想好给我送什么了吗?”

  “送你布加迪威龙。”

  齐项嘁地扭过脸,表情不太稀罕。

  花哥最终没把吉他还给梁逢秋,店里临时凑数的歌手还在用。

  他看梁逢秋喝醉了没骂他,让他去前面找唱完的熟人借,转身时自言自语解释,“借的借的,老子名声全让他个兔崽子毁了。”

  最后他们果真遇到一个跟梁逢秋点头之交的驻唱歌手,梁逢秋扑上去叫哥,一面扑一面把他吉他扒了下来,拽着季北升溜了。

  季北升一路狂笑,高呼,我这辈子没这么酷过!

  白绩:……

  他站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满脸无语,还好那位歌手性子好,面对白绩的道歉,摇摇手只说让梁逢秋明天还。

  梁逢秋的水平在那儿,醉酒也不妨碍他弹唱,抱着吉他时气质陡变,靠着河坝石墩,垂头慢唱。

  民谣,歌词如叙事,简单两句把岁月拉宽又拉长。

  梁逢秋嗓子自带风韵,如流浪诗人呢喃诉说,把周遭的客人都唱醉了,一曲听完,七八个人鼓掌鼓出万人空巷的感觉。

  其中季北升鼓掌最凶,一改先前的不屑,一首舒缓的歌把他唱得热血沸腾,“我要让我姐把你签了!小爷让你出道当顶流!”

  在一定程度上,季北升坦然直率到让人觉得缺心眼。

  嘣擦——梁逢秋指头划过六根弦,又咚地按住响。

  他仰头干了半瓶酒,胳膊刮过嘴角,醉加一等,“出你妈的道,老子要参加高考,考大学!”

  季北升卡住,话里染上敬重,“啊?你还是个学霸呐,真可惜了!”他没明白为什么高考和出道冲突,但被梁逢秋唬住,觉得他不可小觑。

  “我?”梁逢秋自嘲,“我不是学霸,我家雀儿才是学霸!”

  他摇摇晃晃撞到白绩背上,乱无章法地揉白绩脑袋,似乎叹了口气,“我们家这脑瓜子可聪明了,小学初中的时候,全省数学竞赛他年年前五!在十三中就是浪费青春,还好咱转学了,幸好转学了!”

  全省数学竞赛?省数杯吗?

  梁逢秋的话刚脱口,齐项便抬头半眯着眼睛瞧白绩,他无奈、烦躁,却没有否认,头发被抓乱如杂草,嘴角沾着辣椒粉的红,像个落魄的无家可归的小孩。

  白绩:“梁逢秋,你他——”

  “好兄弟,抱一个!”梁逢秋抱住白绩的头,堵住他的脏话,乱辈分地嚎,“雀儿啊,你可要好好学习,爸爸永远相信你,高考考个状元,爸爸亲自操刀为你写歌,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敬我的状元兄弟白绩》你觉得好听吗?”

  白绩脑子麻了:……

  他妈的,他现在就觉得很社死,已经快进到焚书、废除高考制度了。

  他手腕用力,把黏在脑袋上的八爪鱼拽下来,“别逼我给你沉塘!”

  梁逢秋缺了支撑点,顺着桌子一屁股滑坐于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北升猛得蹿出,他有top癌,顾不上眼前的气氛,搂着齐项叫嚣道,“状元必须是我哥的!齐神之下,众生平等!我哥只要参加高考,就没别人什么事。”

  “当然白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谨慎地补充了一句,与梁逢秋攀比,“哥,等你考状元我让全国的电视台轮番播放这一喜讯,恭喜齐项轻松喜提丹市理科状元!酷吗?”

  齐项笑呵呵的,不觉得丢人,说行,要大屏宽横条,最好影院放片前也来一则喜讯。

  白绩:……这饭不能吃了!

  牛皮越吹越大,嗓门越喊越高。

  但随着酒精的摄入,巨大的欢愉过后几个人逐渐进入了贤者状态。

  到最后梁逢秋已经扶不住吉他,靠着桥墩喘气,季北升抱着酒瓶,两眼无神对着细口瓶发呆,齐项抱着白绩胳膊半晌没有动作。

  月辉在微波起伏的河上烙上银环,方寸的小桌上一片狼藉,白绩扫尾盘中烤串,打了个孜然味的闷嗝,人被吹得一哆嗦起鸡皮疙瘩,迟来地感到困倦与荒唐。

  到了夜生活最热闹的点,打车都要排队一百人起步,三百多米的距离,白绩咂摸着不如走回去,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齐项?梁逢秋?季北升?”

  没人理他,白绩挨个踹了一脚,只有齐项披着白绩的外套,眼睫勾连,睡醒了一般哼了一声。

  齐项瓮声念道:“雀儿……”

  白绩说:“我去付钱,你清醒一下。”

  他去结账的时候老板瞅着他笑,说喝得也不多怎么醉得那么厉害。臊得白绩扭头就跑,跑一半又折回跟老板借小推车。

  他一个人拖不走三条醉尸。

  “我付押金,明天给你还回来。”

  “给五十吧,明天中午还回来就行。”梁逢秋常来,老板认识他,答应得也爽快,“这车不好推,古董车。”

  白绩点头,叮铃咣啷拉着车去搬尸。

  “唔……”齐项双手捂住脸,上下搓了搓,“我好多了,帮你拉。”

  “你背琴就行。”白绩拒绝,还未没用到要个醉汉做劳工。

  他两手捞起醉如烂泥的季北升和梁逢秋,两个人已经麻了,给两巴掌都不会觉得疼那种。

  这种彻底喝醉的人身体往下沉,比平常要重很多,白绩扶着一个踉跄,被齐项捞到怀里。

  温热的指腹按着他泛凉的皮肤,很快,带着体温的外套又裹在了他肩头。

  “

  “早猜到他们会喝大。”他声音被酒气熏得有了磁性,可说话条理清晰,“睡一觉还是很明智的,真的醒了,我帮你抬上去。”

  靠谱到白绩无法拒绝。

  夜风凉爽,在层层叠叠的屋檐缝隙里捕捉不到星光,地面凹凸不平,推车的轱辘严重老化,行动地万分艰涩,更遑论车上两位还爱哼唧。

  季北升眼皮撩起条缝,憨笑:“我车呢?”

  白绩骗他:“用来跟老板换推车了。”

  “操!”梁逢秋心疼坐过一次的玛莎拉蒂,“你他妈真除了亏什么都不吃!白长了聪明脑子!”

  白绩又苦逼又想笑,“以后谁喝醉,谁就睡大马路。”

  齐项的手搭在车推手处,虚虚地帮白绩使力,沉默了百来米,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纱,“雀儿,我要睡着了。”

  白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我拖不动三个人。”

  齐项靠近他,两个人衣摆相擦。

  “赶紧讲点什么给我提提神。”齐项敛眸踢石子,“比如说你以前成绩到底有多好?讲讲小时候的故事。”

  讲讲为什么梁逢秋口中的天之骄子和他所见到的白绩不一样。

  清醒的时候他去猜测摸索,醉了,更想让白绩直言坦白。

  听到问题,白绩微怔,“小时候?”

  他咬着下嘴唇,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着铁杠的指关微微泛白。

  “多小?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白绩说,“我七岁前家里有钱过得像傻逼。”

  在枫轩名居有个带花园的房子。

  花园有个水缸养睡莲,缸边是彩虹色的汽车轮胎,周雅雯改造的,说是艺术品,他用来垫脚,中空地带种了满狗尾巴草和蒲公英,野蛮生长。

  每周六要去市游乐园坐小飞侠,周日和爷爷红枫湖钓鱼,穿他的浅色背带裤在沙坑里打滚,回家抖落半斤泥,糟蹋保姆拖过的地。

  他又打小聪明,闭眼考第一,所有人管不住他,所有人又都爱他,和周雅雯一样叫他宝宝。

  如果一直保持那样的生活,他如今的样子和季北升大差不差。

  骄纵又天真,毫无忧患意识。

  当然,会聪明很多。

  但白绩讲的故事在这个“如果”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电影的胶卷速度掠过,白绩为过往的收尾用了一句,“然后就破产了,搬家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朋友,小时候聪明不代表要一直聪明。”

  结束得太快,齐项觉得自己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在这意犹未尽又稍显敷衍的故事反复咀嚼,胸口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心疼了。

  齐项换了只手扶车,慢吞吞挪向白绩,搂住他脖子。

  “站不住了,靠会儿你。”

  他脖颈的脉搏,跳动得一如自己此时的心脏。

  “大半夜我他妈跟你谈心,给你讲睡前故事呢?”白绩嘀咕,偏头问:“你还行不行啊,还有五十米。”

  “勉强能行。”齐项说,“再讲讲数竞杯,咱俩以前考试说不定还见过,只是我上高中就不玩那个了。”

  白绩道:“另一个意义上,我俩真见过。”

  只是后来他忘了,仅觉得齐项这个名字眼熟。

  初一那年比赛,他得了省第二,齐项得了第一。

  记者跑学校里去采访他,想给两位智多星开个板块作专访,他无意中从记者的口中听到过齐项的名字。

  记者问:“父母老师对你的竞赛征程提供了什么帮助呢?你是想往数学竞赛的方向发展吗?”

  白绩穿着白衬衫,五官在脸上没一丝波动,看着深不可测,他身后站了满面笑容的校长,慈爱地抚着他的肩膀,让白绩很烦。

  他那时尚存天才的桀骜,不屑于对镜头说谎,“没帮助,靠自学,不想发展。”

  镜头移到了校长僵硬的脸上,他刚吹嘘过自己对白绩的期望与栽培。

  气氛微妙,记者临走前和同事小声说,“他比齐项狂多了,明明人家才是第一名。”

  他第一次听到了齐项的名字。

  一通采访,本来计划半个小时,最后聊了六分钟,因为白绩不给面子,报纸上对于他的讲述一笔带过。

  他俩当时的距离,大概是喜报上间隔的几个字符,可是相识却需淌过三年名为物是人非的浑水。

  “我初一之后也就没参加了。”白绩回味道,“到最后都没捞个第一名。”

  “抱歉,太聪明挡你路了。”齐项笑了笑,问:“为什么后来不参加了?”

  白绩说:“有了比学习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做社会大哥,统一城南。”

  齐项:……

  作者有话要说:齐项:我情绪刚酝酿好,你一句话给我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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