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嫂家要借种（一）
第34章林嫂家要借种（一）
话分两头，正当李小孟和狗蛋儿唇枪舌剑地商量着他们的探宝大计时，被李小孟从水中救了一命的美人儿林水兰一家却有着自己的烦人心事。
赵大宝落水之事惊动了整个三湾村，自然也惊动了分家后独居的赵大宝的父母。两位老人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儿子家来看望这个大儿子。好在救助及时，赵大宝休息了一阵基本已经痊愈，已无大碍，老两口总算松了口气。
探视完了儿子的伤情，俩老又问到了那个老问题，那个一直让他们吃不香、睡不好的魂牵梦绕的大问题——到底啥时候才能让自己抱上大孙子？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赵大宝和林水兰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难道不想？其实他们比谁都想早日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结婚都十年了，别人家的孩子早就上学了，可林水兰的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夫妻俩为此伤透了脑筋。可不是吗？没有孩子的家庭就像一盘没有放盐的菜，淡而无味，总是不完满的，总觉得是残缺的。
夫妻俩也曾遍访名医，得出的结论基本是一致的，是男方的问题。数年来，花光了积蓄，尝试了各种偏方、正方，但仍丝毫没有起色。对此，赵大宝和他的父母对林水兰这个媳妇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林水兰不但没有半句怨言，而且依然勤恳地维持着这个家，换作别的女人，或许早就没有这么好了。毕竟没有孩子的结果，外面的传言对女人的伤害和打击比对男人更大。
两位老人如此焦急还有别的原因，原来俩老曾经生过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在小时候都不幸夭折了，只剩下老三赵大宝。取名大宝，就是把他看作像一块宝一样，从小呵护备至，三代单传的重任担负在了赵大宝一人身上，生怕他有半点闪失，以至于小时候一到夏天，别的小伙伴们都到湖里游泳、戏水，俩老怕再生枝节，坚决不让儿子下水，这也是至今赵大宝不会游泳的原因所在。
在俩老的悉心养育下，赵大宝也是不辜负父母的一片良苦用心，渐渐出落得高高壮壮，俩老看得是喜在心间、乐在眉梢，四处打听、多方寻找，才给他说来了林水兰这个邻村出名的美人儿、好姑娘，本想早早抱上孙子，怎知天意弄人，偏偏牛高马大的赵大宝却一直没能让媳妇怀上，眼看赵家香火不能延续，这农村千百年来一直讲究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能不让做父母的急透了心。
“你们有什么打算？”赵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袋烟，悠悠地吸了一口，一脸愁容地看着地上，终于开口了。
“爹，我俩也想，可这事着急也没用啊。”赵大宝看着满脸愁容的老父亲，很想安慰，却也无可奈何。
林水兰则沉默地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不知说什么好。可不是，这事完全不是她的过错，她能说什么呢？难道说这都是你儿子不行，你问我有什么打算有什么用呢？这话林水兰说不出口，她不是那样的人。
坐在林水兰身边的赵大妈看在眼里，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儿媳妇的膝盖，似在表示理解和安慰。
“我和你娘都是快七十的人了，随时会入土。在我们入土前能不能让我们看到赵家有后？否则我们就算入了土，也闭不上眼！”赵老爷子眼睛仍旧盯着地上，语气更激烈的一字一顿地说道，焦急、迫切的心情表露无疑。这次儿子落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事情，让本就如坐针毡的老爷子心情更加焦躁，几个儿子相继离去，让老爷子有一种宿命的感觉，曾有一位算命先生说过他一生子女命薄，如果这个仅有的儿子再出意外，他老赵家这根血脉岂不是要断在他的手上，这是赵老爷子绝对无法接受的。所以这次，他和老伴儿商量了，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儿子尽快有个孩子。
赵大宝低下了头，父亲的话说得很重，重到他几乎承受不住。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多年来，找遍了中医、西医，连医生都没法解决的问题，他赵大宝又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我和你娘商量了，你们必须尽快要上一个孩子。”老爷子淡淡地说道，态度却显得异常坚决，坚决到让你无法拒绝。
“爹，这是我想要就能要的吗？”赵大宝疑惑地看着父亲，他几乎要喊了出来。
“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个办法，但是要委屈一下水兰。”老爷子吸了一口烟，悠悠地说道。这次语气却显得有些从容，似乎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
“什么办法？”赵大宝睁大了眼，盯着老父亲。
林水兰一直低着的头也猛然抬了起来，她一脸疑惑地望着公公。在这件事上，因为原因不是出在她身上，所以她一直感觉自己置身事外一样，只能听天由命，盼望奇迹忽然降临在她丈夫身上，现在突然听公公说要委屈自己，焦点从丈夫转移到了自己，她能不感到惊奇吗？
“办法就是……”老爷子狠狠抽了一口烟，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终于说出了口，“让水兰找个人借种，为我们赵家延后。”
“轰”一声，父亲的话犹如霹雳一般炸响在赵大宝头上，他腾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地吼道：“这算哪门子办法？这怎么行？这不荒唐吗！？这样的孩子还算是咱赵家的孩子吗？！”
林水兰也是一脸错愕，她万万没有想到，公公和婆婆居然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办法。
赵大妈用歉意的目光不停地瞟着林水兰，一手握住了儿媳妇的手，一手轻轻抚拍着儿媳妇的背，她竭力用行动安慰着儿媳妇。
“除此以外，还能有更好的法子吗？你们结婚都十年了，能生早就生了，再过十年你们也养不动，我们也入土了！”老爷子瞪着赵大宝，态度异常坚决。
“我们可以领养一个。也比你们这个借种的馊主意好！”赵大宝大声抗拒着，他觉得父母的法子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他根本无法接受。
“儿子啊，我们这乡下农村，又不像城里有孤儿院，上哪儿领养去？再说了，领养的娃儿都是被人丢弃的，不是身体有残疾，就是父母都不是啥好心眼儿，好心眼的人能丢掉自己的亲生娃儿吗？坏心眼可是会遗传的。就算烧高香给你捡到个手脚齐全的，都不知根知底，谁知是啥样人的种。邻村孙老汉家就领养过一个儿子，长大了心眼坏得很，现在进牢房了，孙老汉一家可都是老实人。这就是种气。领养的事情风险大着呢！”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赵大妈终于开口了。
“你娘说得极是。如果领回来一个坏种，那还不如让我们老赵家断种！水兰一直在我们家勤勤恳恳，水兰爹娘也去得早，我和你娘早就把她当作是我们的亲闺女一样看待，让水兰借种，至少还有我们老赵家一半的种。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还当是你赵大宝的亲身骨肉，有什么不好？况且这种事，在村里几百年来都有，没什么太丢脸。”赵老爷子及时地补充道。
赵大宝傻愣愣地望着父母，他不知说什么好。
“而且，借种的人，我们可以好好挑选，这样知根知底，生出来的娃儿也会好。”赵大妈继续说道。
林水兰听着公婆连珠炮似的说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索性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我和你娘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人选，他正合适。”老爷子拍了拍烟袋，看了一眼儿子和儿媳，平静而坚定地说。
赵大宝和林水兰几乎同时突然抬起了头，惊愕地望着老父亲。他们没有想到老两口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他就是我们的恩人，城里来的大学生，李小孟。”老爷子终于揭开了他们最后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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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正当李小孟和狗蛋儿唇枪舌剑地商量着他们的探宝大计时，被李小孟从水中救了一命的美人儿林水兰一家却有着自己的烦人心事。
赵大宝落水之事惊动了整个三湾村，自然也惊动了分家后独居的赵大宝的父母。两位老人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儿子家来看望这个大儿子。好在救助及时，赵大宝休息了一阵基本已经痊愈，已无大碍，老两口总算松了口气。
探视完了儿子的伤情，俩老又问到了那个老问题，那个一直让他们吃不香、睡不好的魂牵梦绕的大问题——到底啥时候才能让自己抱上大孙子？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赵大宝和林水兰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难道不想？其实他们比谁都想早日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结婚都十年了，别人家的孩子早就上学了，可林水兰的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夫妻俩为此伤透了脑筋。可不是吗？没有孩子的家庭就像一盘没有放盐的菜，淡而无味，总是不完满的，总觉得是残缺的。
夫妻俩也曾遍访名医，得出的结论基本是一致的，是男方的问题。数年来，花光了积蓄，尝试了各种偏方、正方，但仍丝毫没有起色。对此，赵大宝和他的父母对林水兰这个媳妇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林水兰不但没有半句怨言，而且依然勤恳地维持着这个家，换作别的女人，或许早就没有这么好了。毕竟没有孩子的结果，外面的传言对女人的伤害和打击比对男人更大。
两位老人如此焦急还有别的原因，原来俩老曾经生过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在小时候都不幸夭折了，只剩下老三赵大宝。取名大宝，就是把他看作像一块宝一样，从小呵护备至，三代单传的重任担负在了赵大宝一人身上，生怕他有半点闪失，以至于小时候一到夏天，别的小伙伴们都到湖里游泳、戏水，俩老怕再生枝节，坚决不让儿子下水，这也是至今赵大宝不会游泳的原因所在。
在俩老的悉心养育下，赵大宝也是不辜负父母的一片良苦用心，渐渐出落得高高壮壮，俩老看得是喜在心间、乐在眉梢，四处打听、多方寻找，才给他说来了林水兰这个邻村出名的美人儿、好姑娘，本想早早抱上孙子，怎知天意弄人，偏偏牛高马大的赵大宝却一直没能让媳妇怀上，眼看赵家香火不能延续，这农村千百年来一直讲究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能不让做父母的急透了心。
“你们有什么打算？”赵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袋烟，悠悠地吸了一口，一脸愁容地看着地上，终于开口了。
“爹，我俩也想，可这事着急也没用啊。”赵大宝看着满脸愁容的老父亲，很想安慰，却也无可奈何。
林水兰则沉默地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不知说什么好。可不是，这事完全不是她的过错，她能说什么呢？难道说这都是你儿子不行，你问我有什么打算有什么用呢？这话林水兰说不出口，她不是那样的人。
坐在林水兰身边的赵大妈看在眼里，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儿媳妇的膝盖，似在表示理解和安慰。
“我和你娘都是快七十的人了，随时会入土。在我们入土前能不能让我们看到赵家有后？否则我们就算入了土，也闭不上眼！”赵老爷子眼睛仍旧盯着地上，语气更激烈的一字一顿地说道，焦急、迫切的心情表露无疑。这次儿子落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事情，让本就如坐针毡的老爷子心情更加焦躁，几个儿子相继离去，让老爷子有一种宿命的感觉，曾有一位算命先生说过他一生子女命薄，如果这个仅有的儿子再出意外，他老赵家这根血脉岂不是要断在他的手上，这是赵老爷子绝对无法接受的。所以这次，他和老伴儿商量了，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儿子尽快有个孩子。
赵大宝低下了头，父亲的话说得很重，重到他几乎承受不住。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多年来，找遍了中医、西医，连医生都没法解决的问题，他赵大宝又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我和你娘商量了，你们必须尽快要上一个孩子。”老爷子淡淡地说道，态度却显得异常坚决，坚决到让你无法拒绝。
“爹，这是我想要就能要的吗？”赵大宝疑惑地看着父亲，他几乎要喊了出来。
“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个办法，但是要委屈一下水兰。”老爷子吸了一口烟，悠悠地说道。这次语气却显得有些从容，似乎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
“什么办法？”赵大宝睁大了眼，盯着老父亲。
林水兰一直低着的头也猛然抬了起来，她一脸疑惑地望着公公。在这件事上，因为原因不是出在她身上，所以她一直感觉自己置身事外一样，只能听天由命，盼望奇迹忽然降临在她丈夫身上，现在突然听公公说要委屈自己，焦点从丈夫转移到了自己，她能不感到惊奇吗？
“办法就是……”老爷子狠狠抽了一口烟，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终于说出了口，“让水兰找个人借种，为我们赵家延后。”
“轰”一声，父亲的话犹如霹雳一般炸响在赵大宝头上，他腾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地吼道：“这算哪门子办法？这怎么行？这不荒唐吗！？这样的孩子还算是咱赵家的孩子吗？！”
林水兰也是一脸错愕，她万万没有想到，公公和婆婆居然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办法。
赵大妈用歉意的目光不停地瞟着林水兰，一手握住了儿媳妇的手，一手轻轻抚拍着儿媳妇的背，她竭力用行动安慰着儿媳妇。
“除此以外，还能有更好的法子吗？你们结婚都十年了，能生早就生了，再过十年你们也养不动，我们也入土了！”老爷子瞪着赵大宝，态度异常坚决。
“我们可以领养一个。也比你们这个借种的馊主意好！”赵大宝大声抗拒着，他觉得父母的法子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他根本无法接受。
“儿子啊，我们这乡下农村，又不像城里有孤儿院，上哪儿领养去？再说了，领养的娃儿都是被人丢弃的，不是身体有残疾，就是父母都不是啥好心眼儿，好心眼的人能丢掉自己的亲生娃儿吗？坏心眼可是会遗传的。就算烧高香给你捡到个手脚齐全的，都不知根知底，谁知是啥样人的种。邻村孙老汉家就领养过一个儿子，长大了心眼坏得很，现在进牢房了，孙老汉一家可都是老实人。这就是种气。领养的事情风险大着呢！”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赵大妈终于开口了。
“你娘说得极是。如果领回来一个坏种，那还不如让我们老赵家断种！水兰一直在我们家勤勤恳恳，水兰爹娘也去得早，我和你娘早就把她当作是我们的亲闺女一样看待，让水兰借种，至少还有我们老赵家一半的种。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还当是你赵大宝的亲身骨肉，有什么不好？况且这种事，在村里几百年来都有，没什么太丢脸。”赵老爷子及时地补充道。
赵大宝傻愣愣地望着父母，他不知说什么好。
“而且，借种的人，我们可以好好挑选，这样知根知底，生出来的娃儿也会好。”赵大妈继续说道。
林水兰听着公婆连珠炮似的说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索性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我和你娘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人选，他正合适。”老爷子拍了拍烟袋，看了一眼儿子和儿媳，平静而坚定地说。
赵大宝和林水兰几乎同时突然抬起了头，惊愕地望着老父亲。他们没有想到老两口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他就是我们的恩人，城里来的大学生，李小孟。”老爷子终于揭开了他们最后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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