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流言四起_医妃无双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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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流言四起

  越都的一间药铺,云清宁和如月走了进来。

  如今为梅妃抓药,云清宁都亲力亲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吓到了。

  “白夫人来了!”掌柜看到云清宁,紧着过来招呼。

  这药铺在越都也算数一数二,云清宁选中这儿,无非是看它货真价实。

  因为常来,大家也混熟,云清宁自称夫家姓白,并不想暴露身份。

  “上回我要的那几味药,该到送来了吧?”云清宁随口问道。

  “白夫人是行家,若不好的,我们可不敢污您的眼。”掌柜跟在边上奉承。

  这位白夫人是个识货的,且出手爽快,但瞧见药材不错,从不还价。掌柜愿意同这样的主顾打交道,自是小心伺候,将人送进专门侍候贵客的偏厅,便亲自去取药材。

  没一时,不仅上了茶,掌柜还命人送来几盘蜜饯果子。

  如月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天下最富庶之地,当属越国,但要能安稳下来,能挣的银子不少。”

  云清宁侧头看向如月,“可是以后打算留下了?”

  “不都为了孩子吗!”如月叹道。

  能请到孙文山这样的师父,如月打心底高兴。只是前脚才拜师,后脚人就跟着无情出发了。话说孙文山这一走,也不知几时回来,阿抚开蒙的事只怕要耽搁;可若不跟去,如月又担心无情一个秦国人,能不能震得住几千越国兵马。

  想来自己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下又多了个要牵挂的人了

  “海防的形势突然吃紧,这下新皇要焦头烂额了。”

  偏厅门口,有人在那儿聊上了。

  “说句不好听的,可不得怪那位自个儿,急赤白眼地要把晋王除掉,没料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他也不想想,离了晋王,他能靠谁?”

  云清宁拧了拧眉心。

  反应……

  越都人就这么看待赵重阳的。

  “我听人说,皇上已然悄悄将晋王处置了。”

  “可不都在这么传吗,好几个大臣一块找皇上要人,结果自己也被干掉。”

  “我便说嘛,那个离王打的就是这主意,找了个比先帝还昏庸的小皇上,就为了把咱们越国搞得乌烟瘴气。”

  如月早站起来,靠在门后听着。

  “越国终究逃不过这一劫,过不得几年,便是第二个凉州郡。”

  有人把话说得义愤填膺,“听说那个秦国将军去了海防,晋王辛苦拉起军队,小皇上就这么急着毁了。”

  “照这样下去,少不得咱们都跟着……反了!”

  “二位大爷,咱们做买卖的都不容易,要不莫谈国事?”应该是个小伙计过来制止。

  终于,外面安静了。

  云清宁指尖拈了一颗梅子,迟迟没有放进口中。

  无情新婚次日,便与孙文山一起,匆匆赶往海防。

  海寇之猖獗,这回变本加厉,竟是踏上海岸,侵扰当地百姓。敌人当前,守在那儿的兵马本该迎头痛击,然而,传到越都的消息,领兵的将军拒绝发兵。

  离海最近的一处村落,遭到了海寇的劫掠与屠杀。

  最后还是无情下令,调来驻扎在海防百里之外的秦军,才将那帮海寇围歼。

  可此时已然晚了,那座渔村已无人生还。

  赵重阳发誓要追究。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支水军,不只是晋王带出来,便是赵重阳也是要银子给银子,要粮草给粮草。然而危难之际,居然按兵不动,此等作为,形同通敌卖国。

  本为是非分明的事,可到了百姓口中,如何完全不一样了,甚至众口一词地,都认为晋王受了委屈。

  这一回海防水军辜负朝中上下的期待,晋王作为主帅,无论今次之富是他授意,还是下面人自作主张,都难辞其咎。

  然而,似乎很多人并不这么想。

  “对面茶楼之上,不少读书人正商量联名上书,要求皇上解释晋王下落。那些可都是这回来赶考的,日后国家的栋梁,若是将他们惹翻,谁再肯为那小皇帝卖命!”

  便是有人阻止,也挡不住外面人的窃窃私语。

  “说不好听的话,如今宝座上那位还搞不清真假,瞧着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才不在乎那些读书人。反正这儿当不了皇帝,回到秦国,也能当个国舅,你听说没有,秦帝已然病入膏肓,秦国看来也要乱一阵。”

  “那就好,赫连城若是被牵制住,说不得往咱们这儿插手便少了。”

  “你还是高兴得太早,都说那位早就觊觎秦帝之位,但要他成了事,回过头便得收了越国。”

  一时云清宁有些入神。她已收到来信,秦帝的确不大好了。那位当年服了太多丹药,能撑到如今,也是不容易。

  而这个消息也意味着,云清宁可能需要离开了。

  只是赵重阳这头,竟是教人无法放心。

  掌柜走了进来,亲手端着一捧匣子,“白夫人乃是内行,好与不好,一看便知。”

  云清宁回过神,客气一句,“费心了!”

  这会儿药已配好,云清宁同如月一块走了出来,也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街对面的茶楼。

  难不成真有读书人准备上书?

  便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

  “晋王府的。”如月悄悄提醒。

  云清宁转头看去,正好有人下了车。

  “夫人。”云清宁走上前,主动招呼了一句。

  世子夫人刚站定,听到这一声,不免抬头,神色中露出一丝诧异,“公……”

  没等后面的字说出来,云清宁手指放在唇前。

  药铺对面的茶楼,云清宁坐在二楼雅间,示意伙计出去,亲自替世子夫人斟了一杯茶,“不知这几日,晋王妃身子可好些?”

  世子夫人一直偷偷打量云清宁,正要说话,有人声传了进来,“各位年兄,世之道义,不可使有德有为之人受了辜负.我等身为学子,更当明辨是非,今日上书,自是要提醒皇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否则江山……”

  云清宁皱了皱眉心,索性又开了口,“外面那些传言竟不可信,我兄弟不是那等无情无义的之人。”

  “晋王在府中安好,也不知从哪儿传出的谣言。”世子夫人忙解释。

  对这位长公主,世子夫人印象是好的,要不然刚才人家说,请她到茶楼坐坐,她也不会痛快地跟过来。

  不过方才上楼,听到那些议论,却是教世子夫人心惊肉跳。

  皇上与晋王又一次闹僵,若外头的话传到皇上耳中,别说晋王了,晋王府都要保不住了。

  “虽说皇上下旨,不准晋王出府,可府里一切照常,便是我出来拿药,也无人阻挡。”世子夫人小心地道。

  话虽如此,晋王府四处的门的确被严加看管,便是她今日出来,车里车外,甚至车下面都查了。

  “这一回……我家公公真是冤枉。”世子夫人鼓起勇气。

  这位长公主虽与皇上同父异母,却感情深厚,甚至可以说,皇上对她言听计从。世子夫人多少希望,有些话能由她带给皇上。”

  “我不也是好奇吗?”云清宁笑道。

  世子夫人思忖片刻,开了口:“我那养儿子平素便跟在晋王后头,晋王做什么事,都不瞒着他。当日从大牢出来,晋王特意对过来探望的那些位说了,此乃他与皇上私人恩怨,不涉及朝堂,让大家伙各司其职,不可因为他,做出对不起越国之事。”

  “我也觉得,晋王是有风骨之人。”云清宁表示赞同。

  世子夫人得了鼓励,又继续道:“我夫君在世之时曾说过。晋王爱兵如子,凡他带出来的将士,皆唯他马首是瞻。少不得有人认为主帅受了委屈,心下赌了一口气。”

  云清宁却大不以为然,“军人天职,当要为国尽忠,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看着百姓受到杀戮却无动于衷,便枉称将士。他们这么做,不见得是为晋王好,更像在故意陷他于不义。”

  “晋王真不知会如此,听得此事,他也在府里发了怒……”世子夫人嗫嚅。

  云清宁明白这位的忐忑。赵重阳暂时没有发落晋王,可一旦发落,必会涉及到整人晋王府。

  “世子夫人放心,皇上明察秋毫,若此事非晋王有意为之,皇上也不会硬给他安上十恶不赦的罪名。”

  云清宁安慰,少不得又叮嘱,“夫人不必太过忧虑,该怎么过,便怎么过。但有什么事儿,便派人来同我说。”

  世子夫人眼睛闪了闪,低头道:“不瞒公主,府中又出这变故,王妃的病更是加重。我记起公主当日说的话,那天王补心丹只怕再不能用,便……偷偷换了您上回开的药方。”

  云清宁迟疑了一下,毕竟是好久之前的方子,晋王妃病情也不知进展到何程度,万一不对症,反而害了她。

  “这几日晋王妃的心悸倒是好了不少,晚上也睡得香了。”世子夫人长长地吐了口气。

  云清宁心下略安,“若是能得缓解,自是好的。回头让大夫给她再看看,这药用过几服,便该调了。”

  世子夫人看向云清宁,欲言又止。

  “若非那位见着我,心情便会不好,我倒是可以去看看。”云清宁猜出了世子夫人想法。

  世子夫人犹豫了好一时,道:“晋王已然知道,如今用的是公主开的药,他也非心胸狭窄,还说让我谢过公主。”

  云清宁心里一动,目光落到了世子夫人脸上。

  世子夫人支支吾吾半天,“若公主……不介意,可否给王妃再瞧瞧?”

  云清宁抬起眼,站在对面屋角的如月,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世子夫人先行离开,如月陪着云清宁下楼,那些读书人还在高谈阔论,居然还在说晋王的事。

  如月忍不住嘀咕,“也是吃饭了撑的,光知耍嘴皮子,真刀真枪了,便一个个跑得没影。”

  “夫人到底是女子,竟是不懂道理”,一个走在她们后头的人接过了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会儿便是晋王受了冤屈,我等有识之士,自是要振臂一呼。”

  “瞧各位可是说了好几个时辰了,可想到,如何救晋王出来?”如月干脆讥讽。

  “这……”

  那人被怼得脸结巴了半天,“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如月一时气了,手握在了剑柄之上。

  云清宁立时按住她的手,但瞧着不少人望过来,索性停了停,道:“方才妾身也听许多,说实话,吵得耳朵疼。其实若想理清虚实,也不是难事。各位认为,晋王乃是国之功臣,不能因为一点小事,便要追其责任,对吗?”

  “妇人之言,用不着听。”有人不屑。

  也有人反问,“难道不是如此,晋王明明是遭人构陷。”

  “各位谁去过海防”,云清宁环顾了一下四周,“何不到那边走一趟,亲自打听一下,海寇气势汹汹而来,夺了无数条性命之时,那些驻扎在海防,被君臣百姓寄予厚望的兵将,躲到了哪儿?他们为何要如此?可想过,若死的是你们爹娘兄弟姐妹,各位会觉得,这只是用来构陷忠臣的小事?”

  说罢,云清宁下了楼梯,往外走去。

  如月跟在后面,推开一个挡路的读书人,骂了一句,“个个自以为不世之才,不过是书读到了狗肚子里。”

  和如月一块回到府里,云清宁便听人禀报,皇上过来了,正在梅妃屋里。

  云清宁进去时,梅妃正靠于床榻上,和坐在边上的赵重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梅妃看向赵重阳,眼中尽是温柔。

  “姐姐没事儿别出去了,外头乱得很。”赵重阳听到脚步声,站起身道。

  “我去抓了些药。”云清宁瞧了他一眼,赵重阳大概也听到了那些传言。

  梅妃问了句,“怎得那么久?”

  “遇到晋王府的世子夫人,聊了几句。”云清宁淡淡道。

  赵重阳脸不由一沉,“难不成他们还找到姐姐那儿了,想让您说情?已然晚了,那位做得什么混账事!”

  “你呀,千万不能急躁”,梅妃将赵重阳拉了回去,“皇帝掌握着生杀大权,反而更需谨慎。”

  “晋王当日力主建水军,自是不想见百姓受海寇欺凌。应该不是他下的令,要问,也只能问他御下不严。该罚的罚,总不能把错全推给他。”云清宁也劝。

  “想来此事因我而起,没想到越闹越大了。”梅妃面露愧疚。

  “和娘有什么关系,无需自责。”赵重阳立时道。

  梅妃沉默片刻,对云清宁道:“你也该回去了。”

  云清宁一时有些犹豫,本来是该送梅妃回抚州,可秦都那头……

  赵重阳接了话,“姐夫来信,想请娘去秦国住一段日子。”

  “去那儿做什么?”

  云清宁立时道:“好久没回抚州,我陪娘在那儿住上几天。”

  大不了她辛苦一些,秦都那头事情真要出了,便紧着跑一趟。

  梅妃却已瞧出云清宁的为难,“我考虑再三,离王受伤之后,我都没去瞧过,女婿也是半子,总是不闻不问,回头他倒以为我偏心。”

  “他还真有点小心眼。”云清宁没忍住笑出来。

  梅妃竟是主动提出要去秦都,云清宁心里一揪。她这岁数本该颐养天年,却因为一双儿女,跟在后面提心吊胆。

  “娘便交给姐姐,不如尽快走吧!”

  “可你这头……”云清宁终究不放心。

  晋王的事一日没有结果,朝中人心便不稳,赵重阳所面临的危机,就会时时出现。

  “这点小事,还难得住我?”赵重阳故作傲娇。

  而此时梅妃看向赵重阳的眼神里,也满是担心。

  赵重阳走出屋子,存在脸上的笑一扫而光,余下的尽是无趣和惆怅。

  当初刚坐上那个位置,赵重阳踌躇满志,只想着大展身手,眼里没有任何可惧怕的东西。

  可如今他才知,做点事竟这么难。

  而这会儿,娘和姐姐眼看着就要离开,赵重阳更感到一丝无以言喻的孤独。

  “皇上,瞧什么呢?”一枚石子正打在赵重阳的头上。

  一直站在院子里的太监李逊大叫一声,“护驾!”

  “闭嘴!”赵重阳训道,抬头看看屋顶上的人。

  爱玩这一手的,只有天命。

  “天天在那上头呆着,不累?”赵重阳摸摸被砸中的脑袋。

  “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这种人,有自个儿的乐子。如今用不着打仗,每日在屋顶上晒晒太阳,吹吹牛,这一天也就过去了!”天命说着话,还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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