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一屋子苦命人_医妃无双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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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一屋子苦命人

  云清宁提着药箱过来时,阿植端着热水,梅妃正在为清洗眼睛,口中在道:“回头眼睛看见了了,做什么都舒心。”

  “我现在也舒心了。”孙文山脸上带着笑意。

  “宁儿的本事比我好,她既说能帮你治好,便不用担心。”梅妃又安慰一句。

  “我不担心,便是治不好,我也高兴”,孙文山感慨,“你如今过得好了,女儿孝顺,又有了外孙,老天到底没有薄待你。”

  “你也有福气,阿植懂事听话,日后自会孝顺你,子孙满堂肯定是有的。”

  云清宁站在外头,竟不忍心打断两人。

  这一幕是她从未见过的温馨,孙文山微微低着,眼角含着笑意,而梅妃的脸上也是无比的温柔。

  若是当年二位结为连理,想来他们这一生都会是无比幸福。只是造化弄人,有情人竟是无缘。二十多个年后再次相遇,都已生出华发。

  云清宁忽地想到了什么,看向屋中的二位。

  “怎么还不进去?”西春在旁边说道。

  便因为这动静,梅妃抬起头,朝着屋外望过来。

  云清宁回头看向西春,忍不住想叹气。

  这丫头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其他什么都不懂。

  “都十八了,该找婆家了,要不然,一辈子不通人情世故。”云清宁嘀咕了一句,抬脚往屋里走去。

  “把你自个儿管好!”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西春吼了回去。

  梅妃一时被逗笑,转头对孙文山解释,“西春丫头也是宁儿的小姐妹,两个人可好了,杨春说,她这回是不放心清宁,特意过来的。”

  云清宁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杨春口中的小姐妹分明是如月,哪儿是西春。

  话说回来,若来的是如月该多好,也不知她在魏国如何了。

  “小祖宗啊,九公主今日是要给人瞧病,你又来惹她不痛快,”

  杨春赶紧过来,拉住西春的手,走到旁边,“听说这得把针刺进眼睛,但要一失手,可是要出大事的,你就消停一时。”

  西春哼了一声,压低声音,“白家那大宅子回来了,我让知府找了这边最好的工匠,得把宅子重修一遍,去掉姓伍的晦气。”

  杨春愣了愣,高兴地一拍手,“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

  杨春话说一半,便被西春捂住了嘴巴。

  西春撇了撇嘴,“姑姑小声些,不然她扎错了针,又怪到姑姑身上了。”

  潘家老夫妇将两人的话听得真切,忙走过来,“西春姑娘说的是真的?”

  “真,这丫头从不说假话,而且做事周全得很”,杨春拍开了西春的手,笑道:“这会儿得空,带着大家伙去瞧一瞧。”

  “不管那头了?”西春故意问。

  杨春这才回过神,“等那头结束,咱们就走?回头让老夫人也去瞧瞧。”

  此时的屋里,云清宁全神贯注,拿着手里的金针,正在找着入针的位置。

  方才梅妃被云清宁请了出去,无非是怕她在边上紧张。这会儿云清宁只留下阿植。

  阿植紧抿着唇,双手扶住孙文山的肩,一眼不眨地看着云清宁手里的针。

  孙文山紧贴椅背坐着,神色平静,甚至还安抚云清宁,“你放开胆子,我这眼睛,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治不好正常。”

  “孙先生这么瞧不起我?可想好了,若是眼睛治好,打算做些什么?”云清宁语带轻松地问》

  “继续当我的教书先生,头一个收的学生,便是重阳,方才还把他吓跑了,”

  孙文山笑了笑,“对了,我还会算账,清宁要是想开药铺,我还可以给你当账房先生。”

  “爹爹不要说话!”阿植冷不丁冒出一句。

  云清宁看着绷紧了脸的阿植,冲他笑了笑。

  她说这些话,无非是为了孙文山不要太过紧张。虽然面上看不出,可孙文山搁在腿上的手已然握紧。

  一只手按住孙文山的头,云清宁终于将手中的金针,从他眼角插了进去。

  扎针的目的,是将孙文山眼中的医翳挑出来。这对手法要求极高,一旦不小心刺破了眼膜,便前功尽弃了。

  孙文山应当觉出了疼,身子不由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云清宁专心致志,手指每一个动作,都是深思熟虑。

  屋里屋外,都是鸦雀无声,阿植紧张到脸上冒出了汗。而屋外的梅妃,要靠杨春和西春一左一右扶着,才能站得稳。

  “细布拿来!”

  也不知过了好久,云清宁终于将针收了回去。

  阿植唇角动了动,巴巴的看向云清宁,声音干涩地问道:“我爹爹……可好了?”

  昨晚临睡之前,孙文山躺在床上,还在说着,回头等眼睛好了,便不用处处靠着阿植来料理,回头阿植便可心无旁骛地学医,日后得有所长,他这个做爹爹的脸上也有光彩。

  阿植不善言辞,只知傻笑,可他心里却想着,自己这条命是爹爹给救回来的,定不能辜负爹爹期望。

  “孙先生的眼翳已然挑开,后头要养上几日,不可见光,什么时候我说可以拆了,”

  云清宁扶着孙文山,坐到屋正中的椅子上,“到那会儿,孙先生就能看见了。”

  阿植用手背抹着脸,竟哭了出来。

  “好孩子,多谢你!”孙文山拱了拱手。

  未想阿植直接跪到云清宁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师姐大恩大德,阿植一世不忘。”

  “不用你报恩,对你爹好,然后把医术学到手,日后去救更多病人。”云清宁将阿植拉了起来,再转头时,梅妃已然泣不成声。

  经过休整白家大宅,这日终于赢回了主人。

  赵重阳仰头瞧着大门之内的照壁,问站在边上的天命,“天命哥哥可瞧出来,那踩在脚下的是什么?”

  天命抓了抓头,“难不成是水车,我好像见过。”

  “笨了吧!”

  赵重阳得意,“这是药碾子,碾药用的。这上头画的,便是回春堂后头作坊干活的情形,回头我带天命哥哥去瞧一瞧,好让你长些见识。”

  “难不成你还会做药?”

  天命也是孩子,被一个小家伙嘲笑,心下自然不乐,“回头我带你到军营见识一番,刀枪剑戟,斧铖勾叉,你见都没见过,回头教你看瞎了眼。”

  两人各自不服气时,杨春从里头出来,“我都听到了,您二位各有所长,以后都有出息。”

  赵重阳咯咯一乐,天命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姐姐呢?”赵重阳想起来问道。

  杨春猛地想起道:“竟是给忘了,里头可都在等你,老夫人叫你去祠堂磕头,但要头一磕,你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白家人了。”

  眨了一会眼睛,赵重阳转头就往里跑,天命正迟疑,赵重阳又回来,拉着他一块跑进了里头。

  白宅的正厅里头,孙文山坐在太师椅上,略有些不安地在扶手上来回的摩挲。

  阿植瞧出爹爹的紧张,想要安慰他,这会儿嘴却笨起来。

  “你师父还没过来?”孙文山到底问了一句。

  昨日阿植回来,带了他师姐的话,孙先生蒙眼的细布,已然可以拆了。

  等了好久,终于到了这时候,孙文山已然镇定不起来了。

  他做梦也想,亲眼看看梅儿。

  没等阿植回答,潘寿从里头出来,接过了话,“白家大姑娘还在祠堂那头,阿植过去瞧瞧吧,回头也磕个头,那位可是你师祖。”

  阿植应了一声,便往后面走。

  孙文山感叹一声,“总算各归其位了。”

  潘寿却打量着孙文山,想了半天,小声问道:“白家大姑娘进宫……为妃那事,你知不知道?”

  先头听新来的西春姑娘喊“九公主”,潘寿便起了疑惑,这几日外头都在传,云姑娘竟是越帝的九公主,可不就是说,白家大姑娘竟是……

  这会儿瞧着孙文山,潘寿忍不住想叹气。

  原本他还觉得,孙先生与白家大姑娘虽都是苦命人,可如今都回来了,一个未娶,一个丧夫,真不如搁一块过算了。

  可这会儿,只怕是不成了。

  “我早已知道。”

  孙文山神色有些黯然,“她在越宫受了不少苦,后来又被贬为庶人,送去了秦国,那会儿清宁也才出生不久。多亏梅儿有个好女儿,一直要找到她娘,这才有母女团聚,逃出生天的一日。”

  “你们……”

  潘寿迟疑,到底没法儿把话说出来。

  “孙先生,我刚才给外祖和外祖母磕过头了”,赵重阳乐颠颠地跑回来,“娘说,以后我便能进白家的族谱。”

  “好,不要辜负你母亲和姐姐的期望,好好念书,等你长大成人,要照顾她们。”

  孙文山嘱咐。梅儿说过这孩子的经历,没人会想到,他与云清宁一样,都是越帝的亲生儿子,只是还没出生,便遭到抛弃。

  这一屋里头,都是苦命人。

  云清宁走过来道:“孙先生久等了,咱们今日便把细布拆开?”

  “好,多谢!”孙文山笑了笑,很想知道,梅妃是不是在近前。

  只是,到底不好意思问出来。

  便在此时,云清宁将梅妃拉到了孙文山的跟前,“我这本事可是从娘这头得来的,今日便由娘亲自验证,女儿这医术到底如何?”

  “娘,快一些啊!”赵重阳有些急不可待。

  梅妃稍有些犹豫,好一会后,近乎颤抖地伸出了手。

  众人皆是屏住呼吸,看着梅妃将将裹着孙文山眼睛的细布,一点一点地揭开。

  “爹爹,您试着睁开眼!”阿植急着催促。

  孙文山有些紧张,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立刻睁开。

  “孙先生,我娘就在你跟前呢!”云清宁笑了一声。

  梅妃神色本有些紧张,突然听到云清宁这一句,面色便有些红了。

  与此同时,孙文山慢慢睁开了眼。

  先是觉出眼前有一抹光亮,只是模模糊糊,竟看不清。

  孙文山下意识地想揉眼睛,却被阿植一把拉住,“您别用手碰!”

  此刻的孙文山看到,有人站在眼前,起初只是个影子,却后头越来越清晰。

  看清楚面前之人的那一刻,孙文山泪水猛地夺眶而出,“梅儿!”

  梅妃没有回应,只呆呆地看着孙文山。

  众人互相看看,皆默默地退到了外面。

  云清宁抱着怀里的安乐走到外头,瞧着鱼缸,便走过去,带孩子看缸里的小鱼儿。

  方才还有些哼哧的安乐立时被吸引住,探头往下瞅着。

  水面上露出另外一张脸,云清宁抬头看去,想了片刻说道:“多谢!”

  “这话回头跟殿下说,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西春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表情。

  云清宁打量西春,“真打算跟着我。”

  西春哼了一声,“我不乐意,可没有办法。”

  云清宁冷不丁将孩子塞到了西春怀里。

  西春全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抱住了孩子。

  安乐本不认生,只是突然被娘扔给别人,又看到西春面无表情的脸,竟吓到哭了起来。

  “你脑子有毛病!”西春没哄过孩子,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也不知该用多大的力气。

  安乐却哭个不停。

  “从没见一个女人像你这样硬邦邦的,瞧见没有,我家安乐都怕死你了”,云清宁终于上去,把安乐抱回来,“不喜欢这个姨姨是吧,以后咱们不理她。”

  西春脸拉得老长,死盯着云清宁。

  “你要留下,我也拦不住”,云清宁笑道:“明日我便去回春堂,你同我一块儿过去,总不能白养着这么多人。”

  “回春堂那牌子已然倒了。”西春不屑。

  想来这位还打算重振家业,这可真是个闲不住了。

  “我再把它扶起来。”

  “打算一辈子留在这儿了?”西春这话问得故意。

  听到这一句,云清宁瞟了西春一眼,“秦帝下了旨意,我如何是自由身,想要留在哪儿,做什么,无需看人脸色。你……管得着吗?”

  西春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安乐身上。

  这孩子眼泪收得极快,眨巴着眼睛,瞧了瞧西春,不知何故又笑了出来。

  “虽你这脸难看,可安乐喜欢你身上紫色衣裳,回头再给你做几件。”云清宁摸了摸孩子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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