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清冷一生，不得安宁
天亮时分，云雪瑶走出了皇后寝宫。
昨晚她一直陪在皇后身边，直到天亮时分，太子妃确定无事，皇后才在在众人规劝下离开。
等此刻侍候完皇后就寝，云雪瑶再出来时，眼睛上挂着黑眼圈，眼底尽是血丝，纵然外表看着有些许憔悴，可脸上却是功德圆满的笑意。
商羽走到跟前，与云雪瑶对视了一眼。
云雪瑶会意，也没有停步，抬脚往外走去。
出了乾宁宫，商羽紧着两步，在云雪瑶身侧低声道：“九公主方才出宫，遇到了……离王殿下。”
云雪瑶一下站住，侧头看向商羽，初战告捷的喜悦，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到底被打消了些。
“两人没说多久，便各自走开。”
“说了些什么？”云雪瑶淡淡道。
“奴婢只是远远盯着，并不敢到跟前，不过殿下脸色不好看。”商羽低垂着眉眼轻声道。
云雪瑶轻轻哼了一声，面色阴沉下来。
越国皇后精挑细选，将商羽派到云雪瑶身边，自是因她聪明又极会察言观色，可以为云雪瑶提供极大的助力。
此时瞧出长公主不快，商羽忙又安抚，“想来是无意中遇上，那会儿刚下朝，两人碰巧遇见的几率比较大。”
云雪瑶心里冷笑，赫连城或许是无意，但架不住云清宁心眼太多。
若非云清宁是头一回进秦王宫，云雪瑶肯定要怀疑，她故意等在了赫连城必经之地，专门去堵人的。
昨晚把云清宁叫进宫之前，云雪瑶在心底估量了许久。
云清宁的医术应该是不错的，从魏国人个个对她推崇备至，便可看出端倪。昨晚机不可失，若不用上她，云雪瑶如何像现在这般，一夜之间得了皇后的青眼？而这一点，关系到云雪瑶能否在秦国站稳脚跟，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然而云清宁本不是安份之人，云雪瑶也知道，她这是走了一步险棋。
好在，云雪瑶早已想到应对之策。
“长公主请留步。”身后有人叫道。
云雪瑶回过身，看到快步过来的杨夫人，早敛住眼中冷色，面上浮出笑意，“夫人劳累一晚，怎得不去早歇息？”
“多谢长公主垂问，宫里内外那么多事，奴婢可不敢歇。”
杨夫人态度早已大变，没了初见之时的审视，话也体贴了许多，“奴婢想着，过来送一送长公主，昨日多亏您寻来好大夫，竟是解了东宫危难。”
云雪瑶一脸谦逊，“不敢瞒夫人，当日将我那九妹妹叫过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万一她医术平庸，令太子妃出了闪失，便是我罪过了！”
“那位大夫，该称她‘九公主’？”杨夫人随口道。
云雪瑶面上在笑，心里却盘算开了。
难不成杨夫人这番追过来，就为了打听云清宁？
是有人在皇后跟前说了什么，还是云清宁已经在顺竿往上爬了？
“哎呀，我竟忘了”，云雪瑶装作突然反应过来，拉住杨夫人的手，“我那妹妹性子向来古怪，昨日若有冒犯到夫人，还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云清宁对着杨夫人大吼，瞧见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杨夫人倒不介意，“那会儿都在替太子妃着急，倒不打紧。有些本事的，脾气都跟常人不大一样。九公主那会儿刚到眼跟前，别说是我了，谁都想不到，这么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居然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只不知道她从哪儿学的？实在是让人佩服。”
杨夫人说着话，对云雪瑶比了个请，陪她一块往外走去。
“说来也是话长。”
云雪瑶眼珠转了转，“小九虽是庶出，母后却一直对她关爱有加，然而小九别的都不喜欢，只醉心于医术，母后也就便由着她。”
杨夫人不免感慨，“早有所闻，越后心地宽厚，极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话说回来，便是咱们皇后娘娘，嫡出庶出的，也一视同仁。”
“哪有什么一视同仁，我母后可偏心了。”
云雪瑶用袖子掩住唇，笑道，“她对我这九妹妹，比对我还小心。其实吧，母后也是怜悯她，时时长吁短叹，我们小九品貌也不算差，如何就得不着好姻缘。”
这话倒让杨夫人吃惊了，“难道九公主婚姻不顺？”
云雪瑶像是似乎才反应过来，惊了一下，赶紧摆手，“不是！夫人便当我什么都没说，夫人不必远送，我自己走了！”
偷偷冲着商羽递了个眼色，云雪瑶加快脚步，朝前面走去。
杨夫人越发好奇，索性拉住似乎反应慢了些，没有来得及跟上云雪瑶的商羽，“你便说说，九公主究竟怎么回事？”
商羽一脸的为难，貌似犹豫了半天，才道：“夫人听听便算罢，莫要让人知道才好。”
说完之后，商羽故作鬼祟地左右瞧了瞧，趴在杨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杨夫人吃了一惊，“元真大师想来是灵的，我们国师与他算得一模一样。这命数之事啊，也是老天注定，倒是你们九公主可惜了。”
“我是多嘴了，夫人行行好，这事不能传到外头。”
商羽瞧着又有些后悔，“我们长公主心疼这妹妹，还想着秦国无人知道她的事，或能在这儿替她寻个夫家，就算瞎了、瘸了，只要肯娶了九公主，别让她清冷一身，不得安宁，便是行善积德，一生圆满了。”
杨夫人解了惑，这会儿拿手一拍商羽，“放心吧，你这话，我只搁肚里，说不得我后头能替你家九公主挑个贵婿呢！”
商羽感激到直点头，忙拜别杨夫人，带着暗笑追上了云雪瑶。
皇后养尊处优多年，熬了那一晚，竟染上风寒，歇了几日，今日到底是爬了起来。
秦王宫喜得皇孙，晚上秦帝要摆宫宴，庆贺赫连氏后继有人，还打算大放烟火祝兴。
皇后乃一宫之主，里里外外都需她拿主意，这会儿虽还没好全，却到底不敢再歇着。
忙了大半天，皇后最后一桩事，便是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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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一直陪在皇后身边，直到天亮时分，太子妃确定无事，皇后才在在众人规劝下离开。
等此刻侍候完皇后就寝，云雪瑶再出来时，眼睛上挂着黑眼圈，眼底尽是血丝，纵然外表看着有些许憔悴，可脸上却是功德圆满的笑意。
商羽走到跟前，与云雪瑶对视了一眼。
云雪瑶会意，也没有停步，抬脚往外走去。
出了乾宁宫，商羽紧着两步，在云雪瑶身侧低声道：“九公主方才出宫，遇到了……离王殿下。”
云雪瑶一下站住，侧头看向商羽，初战告捷的喜悦，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到底被打消了些。
“两人没说多久，便各自走开。”
“说了些什么？”云雪瑶淡淡道。
“奴婢只是远远盯着，并不敢到跟前，不过殿下脸色不好看。”商羽低垂着眉眼轻声道。
云雪瑶轻轻哼了一声，面色阴沉下来。
越国皇后精挑细选，将商羽派到云雪瑶身边，自是因她聪明又极会察言观色，可以为云雪瑶提供极大的助力。
此时瞧出长公主不快，商羽忙又安抚，“想来是无意中遇上，那会儿刚下朝，两人碰巧遇见的几率比较大。”
云雪瑶心里冷笑，赫连城或许是无意，但架不住云清宁心眼太多。
若非云清宁是头一回进秦王宫，云雪瑶肯定要怀疑，她故意等在了赫连城必经之地，专门去堵人的。
昨晚把云清宁叫进宫之前，云雪瑶在心底估量了许久。
云清宁的医术应该是不错的，从魏国人个个对她推崇备至，便可看出端倪。昨晚机不可失，若不用上她，云雪瑶如何像现在这般，一夜之间得了皇后的青眼？而这一点，关系到云雪瑶能否在秦国站稳脚跟，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然而云清宁本不是安份之人，云雪瑶也知道，她这是走了一步险棋。
好在，云雪瑶早已想到应对之策。
“长公主请留步。”身后有人叫道。
云雪瑶回过身，看到快步过来的杨夫人，早敛住眼中冷色，面上浮出笑意，“夫人劳累一晚，怎得不去早歇息？”
“多谢长公主垂问，宫里内外那么多事，奴婢可不敢歇。”
杨夫人态度早已大变，没了初见之时的审视，话也体贴了许多，“奴婢想着，过来送一送长公主，昨日多亏您寻来好大夫，竟是解了东宫危难。”
云雪瑶一脸谦逊，“不敢瞒夫人，当日将我那九妹妹叫过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万一她医术平庸，令太子妃出了闪失，便是我罪过了！”
“那位大夫，该称她‘九公主’？”杨夫人随口道。
云雪瑶面上在笑，心里却盘算开了。
难不成杨夫人这番追过来，就为了打听云清宁？
是有人在皇后跟前说了什么，还是云清宁已经在顺竿往上爬了？
“哎呀，我竟忘了”，云雪瑶装作突然反应过来，拉住杨夫人的手，“我那妹妹性子向来古怪，昨日若有冒犯到夫人，还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云清宁对着杨夫人大吼，瞧见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杨夫人倒不介意，“那会儿都在替太子妃着急，倒不打紧。有些本事的，脾气都跟常人不大一样。九公主那会儿刚到眼跟前，别说是我了，谁都想不到，这么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居然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只不知道她从哪儿学的？实在是让人佩服。”
杨夫人说着话，对云雪瑶比了个请，陪她一块往外走去。
“说来也是话长。”
云雪瑶眼珠转了转，“小九虽是庶出，母后却一直对她关爱有加，然而小九别的都不喜欢，只醉心于医术，母后也就便由着她。”
杨夫人不免感慨，“早有所闻，越后心地宽厚，极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话说回来，便是咱们皇后娘娘，嫡出庶出的，也一视同仁。”
“哪有什么一视同仁，我母后可偏心了。”
云雪瑶用袖子掩住唇，笑道，“她对我这九妹妹，比对我还小心。其实吧，母后也是怜悯她，时时长吁短叹，我们小九品貌也不算差，如何就得不着好姻缘。”
这话倒让杨夫人吃惊了，“难道九公主婚姻不顺？”
云雪瑶像是似乎才反应过来，惊了一下，赶紧摆手，“不是！夫人便当我什么都没说，夫人不必远送，我自己走了！”
偷偷冲着商羽递了个眼色，云雪瑶加快脚步，朝前面走去。
杨夫人越发好奇，索性拉住似乎反应慢了些，没有来得及跟上云雪瑶的商羽，“你便说说，九公主究竟怎么回事？”
商羽一脸的为难，貌似犹豫了半天，才道：“夫人听听便算罢，莫要让人知道才好。”
说完之后，商羽故作鬼祟地左右瞧了瞧，趴在杨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杨夫人吃了一惊，“元真大师想来是灵的，我们国师与他算得一模一样。这命数之事啊，也是老天注定，倒是你们九公主可惜了。”
“我是多嘴了，夫人行行好，这事不能传到外头。”
商羽瞧着又有些后悔，“我们长公主心疼这妹妹，还想着秦国无人知道她的事，或能在这儿替她寻个夫家，就算瞎了、瘸了，只要肯娶了九公主，别让她清冷一身，不得安宁，便是行善积德，一生圆满了。”
杨夫人解了惑，这会儿拿手一拍商羽，“放心吧，你这话，我只搁肚里，说不得我后头能替你家九公主挑个贵婿呢！”
商羽感激到直点头，忙拜别杨夫人，带着暗笑追上了云雪瑶。
皇后养尊处优多年，熬了那一晚，竟染上风寒，歇了几日，今日到底是爬了起来。
秦王宫喜得皇孙，晚上秦帝要摆宫宴，庆贺赫连氏后继有人，还打算大放烟火祝兴。
皇后乃一宫之主，里里外外都需她拿主意，这会儿虽还没好全，却到底不敢再歇着。
忙了大半天，皇后最后一桩事，便是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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