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桃花
“之前每到一处,你我都得与人解释，唯有这儿不用，啧。”楚瓷松开星阑的手,走进光秃秃的桃花林，手抚摸上干枯的树枝。
一想起往昔这儿满树桃花、美不胜收的模样，他心中便是一阵惋惜，不禁回头望着星阑。
他想说的话还未出口,星阑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伸出手,掌心向上,凝聚出一团金光。
晨风吹过,卷起星阑掌心的金光飞向天际,随即纷纷扬扬而下。甫一落到枯死的树枝上,便有绿芽冒出来,不过片刻功夫，满林桃树便结出一个个小花苞。
楚瓷仰头看去时,花苞绽开，清甜的桃花香气扑鼻而来。
星阑走到他身旁,伸手接住一片落花，笑道,“喜欢吗？”
楚瓷回首,望着一身华服、满头银丝的星阑，勾唇一笑却道,“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每每看见闻人前辈苍白的脸色，我总要担心他会突然咳血。还好现在不用但心了，天地下再没有比你身体更好的了。”
过去,身材高大、俊逸非凡的闻人雅在他心里比阮清漪还要柔弱几分，当真是一阵风吹过，都怕他会捂着胸口皱眉。
星阑抬手抓住一缕被风撩起的银丝，用拇指与食指捻了捻，深邃的眼眸里含着缱绻的情意，“我可以使这发化作青丝。”
楚瓷笑着摇头，“不用不用，我已经瞧习惯了，你要是突然顶着一头青丝，我少不得得好些天才能习惯。而且这银丝特别配闻人前辈的相貌，端的是贵气风流，无人能比。”
“那好，便不改了。”星阑自己无所谓顶着本相还是分魂的容貌，只要他的小红莲能多看他几眼，他甚至乐意再幻化出新的、更完美的面孔。
两人肩并着肩，穿过开得格外灿烂的桃花林，去那深处的混元书院。
因着枯木逢春，桃林再现，留守在混元书院的侍卫与侍女被惊动，一个个奔出来查看情况。
他们远远瞧见了楚瓷与星阑，便迅速而恭敬地分立两侧，明明十分克制，但泛红的眼眶却叫楚瓷得知了他们的激动与欣喜。
在飞仙宗、水月谷与千塔寺时，那些迎上来的都是身份贵重的弟子，平日里虽敬畏星阑的分魂，但许久不见心情激动时却敢靠近。
而混元书院的这些人是没有修炼天赋的仆人，即使再心潮澎湃，也努力守着礼仪不敢冲动，生怕惹了闻人雅不喜。
待顶着闻人雅相貌的星阑走近时，侍卫与侍女包含情绪地齐声喊道，“欢迎先生归来。”
“嗯，我不在的时候可有遇上什么麻烦？”星阑微微颔首，随口询问道。
领头的侍女摇了摇头，恭顺道，“并无，只是时不时有些人领着幼童过来，似乎想要拜入先生门下。”
星阑顿住，皱着眉沉思片刻后道，“你等近日四处放出消息，就说本君要招收一批弟子。嗯，此次不拘男女与国别。”
“是。”侍女领命。
星阑便对他们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本君想与夫人四处走走。”
众人微讶，随即喜上眉梢，朝着楚瓷深深一弯腰，齐声恭贺道，“祝夫人与先生永结同心！”
楚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而面对他们眼巴巴的模样又不忍说出过分的话，只好深吸一口气，嘴角一扯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挥了挥手。
不过一等他们退下，楚瓷脸上的表情就没了。
星阑不等楚瓷发火，便上前握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楚瓷挣了下，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握着他的手微凉，只掌心是温热的，不过片刻功夫就融化了他想冷酷一点的心。
“喊我夫人？你还挺会的嘛。”楚瓷眉一扬，笑得危险，“那我是不是得喊你夫君啊？”
星阑眼睫轻颤，耳尖一红，低声道，“你要是想，我也是愿意的。你可以再喊一声吗？”
楚瓷撇了撇嘴，不快道，“我爹说我聪明，但我看你比我聪明多了。”
真是把他拿捏得准准的，一旦察觉快惹他生气了，就摆出小媳妇那般娇羞可怜的模样。
楚瓷不乐意被喊夫人，本来想生气可瞧着星阑娇娇怯怯的期待神情硬是给逗笑了。
“夫君。”楚瓷踮起脚，唇贴在星阑的耳畔，说话间湿热的呼吸打在他侧脸上。
“嗯，夫人。”星阑低声应道，偷偷用术法把楚瓷喊他夫君的声音留存下来，以待日后回味。
“夫君，夫君，夫君……”楚瓷起劲了，边笑边喊，直把星阑喊红了脸还不肯罢休。
星阑只好微微俯身，拦腰抱起他的夫人往桃林更深处走去。
在楚瓷看不见时，星阑娇羞的神情淡去，转而是心机得逞后的惬意笑容。
“放我下来，要是叫旁人看到多不好啊。”楚瓷一手勾住星阑的脖子，另一手锤了两下他的胸口。
那力道对星阑来说，说是挠痒痒都不为过。
“不会的，他们都是知趣的，此刻大约都已回屋呆着了。”星阑低声解释道。
楚瓷一呆，喃喃道，“知趣？”
不是，星阑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他刚刚怎么没瞧出来呢。
星阑胸膛微震，一阵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低下头在心爱的少年耳边轻声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楚瓷缩在他怀里，闻言抿了下唇，两颊的梨涡悄然浮现，“真是禽兽。”
“你说是便是。”星阑俨然一副妻管严的顺从模样。
“哎，你往哪儿去呢？书院的门在右边呢。”楚瓷上次来过还记得路，看见星阑走错了道，便连忙提醒。
星阑把怀里的人往上癫了癫，抱紧了，笑道，“没错。”
楚瓷在他怀里微微睁大了眼，片刻后不敢置信道，“你今儿是要玩哪一出？这可是大早上！你莫不是想白日宣淫吧？”
星阑眯了下眼，笑道，“此情此景，那话本第九十九页的内容，你不想试试吗？”
野外桃林，慕天席地，一对儿野鸳鸯亲亲密密地交颈而眠。
楚瓷眨了眨眼，一时不知是自己带坏了星阑，还是星阑本来就坏，而自己才是那个被带坏的。
见楚瓷未答，星阑停下脚步，抿了下唇失落道，“回去？”
楚瓷睨了他一眼，哼笑道，“那你倒是转身回去呀。”
他手在星阑脖子后上捏了捏，忽又轻轻摸了摸，像是在给一头野兽顺毛一样。
星阑低低一笑，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来，“我若真回去，你不一定高兴。”
“尽胡说。”楚瓷笑道，“你呀，早知道那天我该忍一忍，怎么就被你的美色勾了魂呢。如果我是凡间帝王，那你就是妖妃，害得我天天不早朝。”
星阑但笑不语，也不知是谁，几日不做便像只饥饿的小兽凑到他跟前，勾勾缠缠地引他先动情。
有狂风吹来，桃林下起了粉色的花雨，煞是美丽。
白衣少年背靠着树干，仰着头，含着泪的眼模模糊糊地望着晴空。
“夫君。”楚瓷喃喃道，手抓着树干微微用力。
“嗯，我在。”星阑单膝跪在落花与尘土上，双手握住少年纤细的腰肢。
须臾之后，他吃下不甚落在唇边的落花，然后抬头望着少年茫然无措的脸，温柔一笑。
楚瓷抬手擦去额上冒出的一层薄汗，然后顺着树干缓缓滑下去，一手抚上星阑的侧脸，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真是辛苦夫君了呢。”楚瓷笑道。
星阑侧过脸，捉住楚瓷的手一吻，温柔道，“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辛苦了，我的夫人。”
楚瓷倒在满地的桃花瓣上，双臂舒展开。待某人覆上来时，与之紧紧相拥。
等再次醒来时，他浑身清爽地躺在曾经睡过的房间。
“星阑？”楚瓷唤道。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群侍女走了进来，或拿着洗漱用具，或端着热腾腾的食物。
“你们先生呢？”楚瓷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
为首的侍女犹豫了一下，见楚瓷一直望着她，才小声回答道，“回夫人，先生在那儿。”
楚瓷先是愣了一下，皱着眉盯着侍女低落的神情看了会，突然便明白了星阑去哪了。
“我去找他。”
楚瓷速度飞快地穿上鞋子，绕过侍女们，匆匆跑去闻人雅行逆天之举的地方。
许是行过禁忌之术，那儿的空气都比别处压抑几分。
星阑握着一只巨大的毛笔，笔尖沾着金光，正沿着黑色石板上的纹路一丝不苟地描绘着。
楚瓷在石板边缘驻足，静静地等他描绘完毕。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随着描绘的纹路越来越多而愈发苍白，看着他富有光泽的银发枯燥了一瞬。
“这个，我是说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楚瓷忍不住过去，一把抓住星阑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伤害到你吗？”
星阑眉眼憔悴，却笑着安慰楚瓷道，“不会。”
以人身能使用的力量终究有限，且为了不令身体崩坏，他需要小心地控制力量的使用。
楚瓷便松开手，退了回去，皱着眉看着他继续描绘剩下的阵法图纹路。
直到一切结束后，楚瓷张开双臂紧紧拥住星阑疲惫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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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往昔这儿满树桃花、美不胜收的模样，他心中便是一阵惋惜，不禁回头望着星阑。
他想说的话还未出口,星阑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伸出手,掌心向上,凝聚出一团金光。
晨风吹过,卷起星阑掌心的金光飞向天际,随即纷纷扬扬而下。甫一落到枯死的树枝上,便有绿芽冒出来,不过片刻功夫，满林桃树便结出一个个小花苞。
楚瓷仰头看去时,花苞绽开，清甜的桃花香气扑鼻而来。
星阑走到他身旁,伸手接住一片落花，笑道,“喜欢吗？”
楚瓷回首,望着一身华服、满头银丝的星阑，勾唇一笑却道,“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每每看见闻人前辈苍白的脸色，我总要担心他会突然咳血。还好现在不用但心了，天地下再没有比你身体更好的了。”
过去,身材高大、俊逸非凡的闻人雅在他心里比阮清漪还要柔弱几分，当真是一阵风吹过，都怕他会捂着胸口皱眉。
星阑抬手抓住一缕被风撩起的银丝，用拇指与食指捻了捻，深邃的眼眸里含着缱绻的情意，“我可以使这发化作青丝。”
楚瓷笑着摇头，“不用不用，我已经瞧习惯了，你要是突然顶着一头青丝，我少不得得好些天才能习惯。而且这银丝特别配闻人前辈的相貌，端的是贵气风流，无人能比。”
“那好，便不改了。”星阑自己无所谓顶着本相还是分魂的容貌，只要他的小红莲能多看他几眼，他甚至乐意再幻化出新的、更完美的面孔。
两人肩并着肩，穿过开得格外灿烂的桃花林，去那深处的混元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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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仙宗、水月谷与千塔寺时，那些迎上来的都是身份贵重的弟子，平日里虽敬畏星阑的分魂，但许久不见心情激动时却敢靠近。
而混元书院的这些人是没有修炼天赋的仆人，即使再心潮澎湃，也努力守着礼仪不敢冲动，生怕惹了闻人雅不喜。
待顶着闻人雅相貌的星阑走近时，侍卫与侍女包含情绪地齐声喊道，“欢迎先生归来。”
“嗯，我不在的时候可有遇上什么麻烦？”星阑微微颔首，随口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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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侍女领命。
星阑便对他们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本君想与夫人四处走走。”
众人微讶，随即喜上眉梢，朝着楚瓷深深一弯腰，齐声恭贺道，“祝夫人与先生永结同心！”
楚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而面对他们眼巴巴的模样又不忍说出过分的话，只好深吸一口气，嘴角一扯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挥了挥手。
不过一等他们退下，楚瓷脸上的表情就没了。
星阑不等楚瓷发火，便上前握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楚瓷挣了下，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握着他的手微凉，只掌心是温热的，不过片刻功夫就融化了他想冷酷一点的心。
“喊我夫人？你还挺会的嘛。”楚瓷眉一扬，笑得危险，“那我是不是得喊你夫君啊？”
星阑眼睫轻颤，耳尖一红，低声道，“你要是想，我也是愿意的。你可以再喊一声吗？”
楚瓷撇了撇嘴，不快道，“我爹说我聪明，但我看你比我聪明多了。”
真是把他拿捏得准准的，一旦察觉快惹他生气了，就摆出小媳妇那般娇羞可怜的模样。
楚瓷不乐意被喊夫人，本来想生气可瞧着星阑娇娇怯怯的期待神情硬是给逗笑了。
“夫君。”楚瓷踮起脚，唇贴在星阑的耳畔，说话间湿热的呼吸打在他侧脸上。
“嗯，夫人。”星阑低声应道，偷偷用术法把楚瓷喊他夫君的声音留存下来，以待日后回味。
“夫君，夫君，夫君……”楚瓷起劲了，边笑边喊，直把星阑喊红了脸还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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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瓷看不见时，星阑娇羞的神情淡去，转而是心机得逞后的惬意笑容。
“放我下来，要是叫旁人看到多不好啊。”楚瓷一手勾住星阑的脖子，另一手锤了两下他的胸口。
那力道对星阑来说，说是挠痒痒都不为过。
“不会的，他们都是知趣的，此刻大约都已回屋呆着了。”星阑低声解释道。
楚瓷一呆，喃喃道，“知趣？”
不是，星阑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他刚刚怎么没瞧出来呢。
星阑胸膛微震，一阵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低下头在心爱的少年耳边轻声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楚瓷缩在他怀里，闻言抿了下唇，两颊的梨涡悄然浮现，“真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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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往哪儿去呢？书院的门在右边呢。”楚瓷上次来过还记得路，看见星阑走错了道，便连忙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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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在他怀里微微睁大了眼，片刻后不敢置信道，“你今儿是要玩哪一出？这可是大早上！你莫不是想白日宣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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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眨了眨眼，一时不知是自己带坏了星阑，还是星阑本来就坏，而自己才是那个被带坏的。
见楚瓷未答，星阑停下脚步，抿了下唇失落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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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楚瓷喃喃道，手抓着树干微微用力。
“嗯，我在。”星阑单膝跪在落花与尘土上，双手握住少年纤细的腰肢。
须臾之后，他吃下不甚落在唇边的落花，然后抬头望着少年茫然无措的脸，温柔一笑。
楚瓷抬手擦去额上冒出的一层薄汗，然后顺着树干缓缓滑下去，一手抚上星阑的侧脸，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真是辛苦夫君了呢。”楚瓷笑道。
星阑侧过脸，捉住楚瓷的手一吻，温柔道，“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辛苦了，我的夫人。”
楚瓷倒在满地的桃花瓣上，双臂舒展开。待某人覆上来时，与之紧紧相拥。
等再次醒来时，他浑身清爽地躺在曾经睡过的房间。
“星阑？”楚瓷唤道。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群侍女走了进来，或拿着洗漱用具，或端着热腾腾的食物。
“你们先生呢？”楚瓷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
为首的侍女犹豫了一下，见楚瓷一直望着她，才小声回答道，“回夫人，先生在那儿。”
楚瓷先是愣了一下，皱着眉盯着侍女低落的神情看了会，突然便明白了星阑去哪了。
“我去找他。”
楚瓷速度飞快地穿上鞋子，绕过侍女们，匆匆跑去闻人雅行逆天之举的地方。
许是行过禁忌之术，那儿的空气都比别处压抑几分。
星阑握着一只巨大的毛笔，笔尖沾着金光，正沿着黑色石板上的纹路一丝不苟地描绘着。
楚瓷在石板边缘驻足，静静地等他描绘完毕。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随着描绘的纹路越来越多而愈发苍白，看着他富有光泽的银发枯燥了一瞬。
“这个，我是说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楚瓷忍不住过去，一把抓住星阑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伤害到你吗？”
星阑眉眼憔悴，却笑着安慰楚瓷道，“不会。”
以人身能使用的力量终究有限，且为了不令身体崩坏，他需要小心地控制力量的使用。
楚瓷便松开手，退了回去，皱着眉看着他继续描绘剩下的阵法图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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