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第 58 章_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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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第 58 章

  宋九尧像是听到了什么脑子不清楚的玩笑话,敛目看着她那双眼,黑而透亮,如下过雨的草地,含着一点露珠,纤弱又倔强。

  在这个时候,林晚云能跟他说出这样的话,他始料未及,但她这个样子,显然不太像说玩笑话。

  他眼皮子眨巴一下,“什么意思?我不过离开三两个月,你就要跟我离婚?”

  她垂下眼去,“不是,上回我和大姐二姐她们去算命,那老头说,你命里有大煞,恐怕有牢狱之灾,我和你分开,他就能给你化解了大煞,我记得他说,他说,只要是正缘……”

  宋九尧右边眼皮蹦蹦直跳,话里带上了凉意,“他这么说,你就不能忍一忍,等我真去坐牢了,你再去找下家?”

  林晚云一脸泪痕,怔愣看他,嘴角动了动。

  她说的又不是这意思,他难道听不懂人话么?

  宋九尧闭一下眼,再睁开了,眼里隐有疲意,“有些话不要说,说出来,我就当真了。”

  她吸吸鼻子,喉咙干干的,有些发涩,“我说出来,就是真的。”

  宋九尧沉默了许久,嗓音压得低低的,“你想好了,我不是李景林,那样好性子,每天围着瞿雪转,你要是跟我离婚,就不是宋家人,再蹦跶,我也是瞧不见的。”

  他没料到就因为算命先生一句话,她就能说出跟他离婚这个话,可不是比瞿雪还厉害多了。

  前几个晚上,还抱着他说,他和她爸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这么快就抛到脑后去了?

  一想到这,宋九尧着实恼火。

  “你不是我媳妇,你看我会不会搭理你。”

  静寂,医院晾晒的白床单在他眼前晃,晃出一团白糊糊。

  只听见深深浅浅深的呼吸声,片刻后,林晚云略微点一下头,“我知道了。”

  宋九尧眼底瞬间晦暗下来,用力咬后槽牙,拿手搓着下巴,“我宋九尧没有吃过被人当垫脚石的亏,你要是想和我离婚,先回去算笔账,山地,厂房,卖场,哪一处归我。”

  林晚云怔怔看他,眼底露出些不可思议,一时之间失去了反应。

  他嗤了声,“怎么,不是我建的吗?”

  林晚云只觉得心口被灌进了冷风,有些发凉,“你要那些做什么?”

  “要来做什么,当然是给我以后的媳妇用,她要是不会开厂子,我就给她拿来玩儿,拿来装钱,反正不能便宜了外人。”

  林晚云牙齿打颤,咬着嘴绷了一会儿,“我知道了,山地平分,贷款你还一半,我还一半,厂子就是算我租你的,等你二婚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她转头就走,双肩微微耸动,脚下的步子有些僵硬。

  宋九尧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稍稍转眸,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里。

  他下颚微动,拍拍兜,干干净净的,才想起烟已经抽完,今早上才把烟盒给丢了。

  真是邪门了,都说本命年犯太岁,他外头没伤着,心里头倒是一盘稀烂,也不知道现下该从何收拾起。

  这一回,她倒是不认怂了,赵贤危在旦夕,他哪里有功夫去哄她。

  他回到歌舞厅,阿平没看见林晚云跟着他回来,便问了一句,“尧哥,二晚又回厂里了?”

  宋九尧点一个头,步子不停,往回屋里去。

  阿平:“尧哥,公安那边今天来找六子过去录口供,车子也请了北城的专家来做鉴定,结果估计还要等两天才能出来。”

  他们心里都清楚,鉴定出来也无济于事,只不过威慑一下刘川屛那边的人,让宋家人安全些罢了。

  宋九尧顿了下脚,回过头,“刘川屛呢?”

  “他今儿才离开开州,估计还是回庆山去了。”

  “抓紧时间把赵贤带出去,咱们俩价钱一个护士,找好那边的医生,能加急就加急,多少钱都行。”

  阿平应下。

  他默了片刻,又道:“等晚一些,确定下时间,你打电话给二晚,跟她说一声,叫她做好准备。”

  阿平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二晚要跟我们去吗?”

  他寻思不能啊,二晚厂子里做起来了,正是忙的时候,要去两天可以,去一两个月可怎么行,再说,这一路可远了,男人都觉得累,二晚那弱身子骨,何必折腾她呢。

  宋九尧转回头,“叫她来分家产,出去之前,我跟她离婚。”

  阿平一噎:?!!

  他还没做出反应,宋九尧已经迈开步子进了屋。

  阿平短暂失语后,灵魂又回归原位,尧哥跟他说笑呢,刚才在医院还好好的,离婚?离哪门子婚。

  于是,他确定了大概的时间,把电话给林晚云打了过去。

  “二晚,我和尧哥估计过几天就得走了,你明天得空过歌舞厅来。”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林晚云讷讷道:“我去做什么?”

  阿平笑了声,“尧哥说,叫你来分家产。”

  “……行,我明天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转过头,看见林白云拿着发货单子在等她签字。

  林白云看她挂了电话,把单子递过去,嘴里还念叨着,马凤菊没能进厂里来,一个劲儿在村里说她俩坏话。

  林晚云签了字,递给林白云,不想理会那些破事。

  “二晚,你定好婚车了吗?”

  “定好了,前一晚我叫人开回来,我们布置一下……”

  她挪开眼,没有再往下说。

  真操蛋的生活!

  本来就忙得脚不沾地,她和大白还要去给吕二狗那个人渣布置婚车,歌舞厅这会儿正乱呢,到时候没人开车,说不准还得她亲自上阵。

  林白云却仿佛松了一大口气,面色还挺有精神,“那就好,我还担心定不到呢。”

  过了几个月,她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有灰败的情绪,但不是因为吕二狗,而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想不明白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好歹缓过来了,一想到打了地基的房子,林白云就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我包了些包子,你要是过歌舞厅,拿着过去给宋九尧他们吃。”

  林晚云面色淡淡,“不拿了,你留着吃吧。”

  “我哪里吃得完,就是特意给你们包的。”

  “我今晚不回去,你分给厂里的人吃。”

  林白云只当她不稀罕,便没有再说什么,拿着发货单出了办公室。

  这一个夜晚,林晚云辗转难眠,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希翼,宋九尧要是能过来,同她好好说话,说不准她还能考虑考虑,原谅他一次。

  可惜,一直到天亮,宋九尧也没有过来。

  她睁着肿胀的眼睛,起了床,草草洗漱,特意选了一条V领黑色灯芯绒连衣裙,马尾绑得高高的,又上了珍珠膏和沉香粉,嘴唇点上铃兰胭脂红,才上了摩托车。

  踩了几下踩不上火,大早上的,无端惹得她心烦气躁。

  林老大听见声响,出来看了一眼,“一大早的,上哪儿去?”

  林晚云:“上歌舞厅,有事儿要办。”

  “一点劲儿也没有,还整天开这大家伙,你下来,我给你踩。”

  他很快踩上了火,下车来,一边看着林晚云上车,一边说:“老二说,你二嫂也不想下地干活儿了,要么,还是让她进厂里来吧,那么多人都能进,她却进不了,叫人咋说你。”

  林晚云没好气说:“爱咋说咋说,我又不指着她们吃饭,只要不当着我的面说就行,我看谁敢让我听见。”

  林老大:“……连九尧也知道给她弟弟找份活儿干,你咋还跟她置气呢。”

  “他是他,我是我。”

  林老大没再劝她,看那一条裙子,眉头皱了些,“早上凉,套上一条裤子再开车。”

  “我不冷。”

  早上的风是真的凉,刮得两条腿凉飕飕的,但她心里存着和宋九尧打硬仗的心思,再凉也能忍了。

  太阳歌舞厅院子外头传来轰隆隆的摩托车响,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

  林晚云走进歌舞厅,院里很安静,只有厨房有些响动。

  六子探出头来,“二晚,你咋这么早,我还没做好早饭咧。”

  林晚云:“没事儿,你做你的饭,我待会儿就走了。”

  “急啥,吃了早饭再走。”

  她没有搭理他,往宋九尧的屋子走。

  歌舞厅上午不营业,以前,二流子们都睡得很晚,六子估计是心里不好受,才这么早起来做饭。

  林晚云在宋九尧屋子前站定了脚,抬手敲了两下,没一会儿便听到了脚步声。

  宋九尧头发有些凌乱,眼睫耷拉着,遮住一双眼睛,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她对上他,“你叫我过来?”

  宋九尧没说话,松开门,转身往里走,到了床边,斜斜躺倒在床。

  他一夜未眠,才刚刚合眼,她就来了,这气势,一看就是专程来治他的。

  林晚云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纸,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说叫我过来分家产,我没有什么要分的,就昨天跟你说好的,我都写在这个协议了,你看看吧。”

  许久,床上的男人才睁开一道眼缝儿,斜着她,“我没劲儿看,你先放着,等我睡醒再说。”

  林晚云滞了下,仿佛陷入一团棉花,有些无处发挥,“那我放在这里给你,你醒了记得看。”

  她都准备好,来打一场硬仗了,他竟然只顾睡觉,真是叫她憋屈。

  宋九尧阖上眼,一动不动。

  林晚云原地站了一会儿,把那张纸丢在他身侧,转身才要走,猛地一下想起了什么,精神为之一振。

  她又转过身去,“宋九尧。”

  宋九尧又张开一道眼缝儿,连带着眉头也紧了,似乎有些不耐烦。

  “大黄是我的狗,我要把它带走。”

  宋九尧停滞片刻,深吸一口气,“你带它上哪儿,你买得起肉喂它?”

  林晚云鼻子一酸,嗓子眼干涩难忍,“只要我吃得起,它就吃得起,你以为跟着你就很好吗,它都长跳蚤,长到秃了,也没人给它洗一下!”

  相较于他,她的确羽翼未丰,但养活自己和大黄,绝对没问题。

  宋九尧把头转到另一边,长长吁气,“你要带就带吧。”

  一大早的,擦香抹粉,打扮成这样,来和他分家产,连一条狗都要带走,就是存心不想给他合眼,娶她这么一个媳妇,只怕到死,让能把他气得咽不了气。

  林晚云转身往院子里去,看见大黄趴在屋檐下,睁着黑而圆的眼睛看她。

  她走近了些,“大黄,我们走。”

  大黄无动于衷,前后腿先后起来,摇着尾巴往厨房里走。

  林晚云紧走两步,带着火气拦住了它,“大黄,走,跟我回去!”

  六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干啥,你要带它上哪儿去?”

  林晚云默了下,“我带它回厂里,我们饭堂开放了,很多菜都吃不完。”

  六子:“它吃什么菜,它就喜欢吃点肉骨头,放在这里养习惯了,回去你还得管它。”

  她张着手臂,坚持,“我就要带走它,在这里太脏了。”

  “……脏你还带,到时候甩一身毛在车间里,多不好啊。”

  大黄被拦住了路,绕了个弯,往院外跑。

  林晚云紧跟在身后。

  宋九尧听了这些响动,上下眼皮狠狠一压,坐起身来,两指在太阳穴捏了捏,左右脚下床,慢腾腾往外走。

  院子外,林晚云正抱着狗腿往挎斗里搬,奈何大黄不听她使唤,寻了个机会,翻下挎斗,一溜烟跑了。

  她看着狗跑的方向,眉头紧紧的,似乎快要被气哭了。

  宋九尧扶着院子门,“它不愿意跟你走就算了,你给我养,以后每个月都给它洗两三回,行吗?”

  林晚云登时转眸,盯紧了他,“凭什么给你!”

  他卷嘴默了下,“我给你免一年租金。”

  她定了两三秒,才转过头去,跨上摩托车,咬着牙踩火,踩了两三回都没打上火,气得她对着车头拍了一掌。

  “破烂!”

  宋九尧倚着院门,愣是看她踩上了火,往外喷一屁股烟,沿着大马路扬长而去。

  他咬着后槽牙看着车子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又气又好笑,她这么有志气,怎么不把破烂摩托车还给他?

  又过了几天,阿平安排妥当,上医院听医生交代一些注意事宜,回到歌舞厅,转述给宋九尧。

  “我们带上一个护士,路上有什么事儿,也不至于太慌张,应该妥当了。”

  因为太急,出国手续没办完,这一位护士只能跟着渡轮过去,却不能登陆D国,而是要原路返回,就连他和宋九尧的手续,也差了一些,到时候上了岸,要是证件还没有到,极有可能会被当成偷渡客。

  眼下,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宋九尧点头,转头看向六子,“明天我们就走了,大姑在这里住几日就是几日,她要是想回去,你把她送到家里,如果打不了电话,赵贤的消息,我们会发电报回来。”

  六子应下,他心里不好受,又无能为力,恨不能马上去宰了吴斌那孙子。

  那天看见吴斌,该早些警惕才是,都怪他,灌了黄汤下去,东南西北都不分了。

  “我今晚回一趟家,不用留我的饭。”

  “行。”

  宋九尧回到家,却没有看到林晚云的身影,他今晚和二姐说了,要回家里吃饭,原以为二姐会把林晚云也叫回家。

  他上了饭桌,拿着筷子,饭却送不到嘴里,“二晚没回来?”

  宋清连往外看了一眼,“我打电话到厂里,叫人跟她说了,这几天她们忙得很,估计没空闲,吃了饭,你去厂里看看。”

  宋九尧没再言语。

  林晚云的确是忙,有一笔货款,货期将至,晚一天要交违约金,钱是一方面,主要那是外省一大客商,失信事大,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赶出来。

  交代好副厂长和大白,她还要赶着去明延饭店拿车,明天就是吕二狗二婚,婚车还没有装上红绸布呢。

  忙活了一个晚上,将近凌晨,她和林白云才歇下一口气。

  林白云猛地想起了什么,“哎呀,我忘记和你说了,三婶说,她接了电话,你二姐来的,叫你回家里吃饭咧!”

  林晚云浑身没劲儿,幽幽道:“没事儿,她也知道我这两天忙。”

  “二晚,我都不知道你会开车,是不是宋九尧教你的?”

  她不甚在意,“嗯。”

  那车不好开,幸而她开车技术一向很好,就是手动挡开起来有些别扭。

  “明天谁去给他们开婚车啊?”

  林晚云顿了下,“我去吧。”

  林白云瞪圆了眼,“你去!”

  “嗯,我去,只有六子和阿平会开车,阿平在医院照顾赵贤,六子还没缓过劲儿来,也不好叫他去开婚车。”

  林白云虽觉得很怪异,但又想不出别的法子,协议里白纸黑字写着,总不能临到结尾了,因为婚车的事儿违约,白白丢了一千块。

  第二天,林晚云起了大早,把车开到吕家村,敲开了吕二狗家的门。

  吕家三媳妇开的门,看见她,一脸惊愕,“二晚……”

  林晚云对这个三媳妇印象还算好,笑着问:“三嫂,今天不是吕二狗结婚么,他跟我定了婚车,我给他送过来了。”

  三媳妇真是大开眼界了,嘴角抖了抖,“这这,你上农机站去吧,他不在村里办咧。”

  林晚云顿了下,“不在家里办,接亲总该从家里去吧?”

  三媳妇撇嘴,“都二婚了,有啥好接的,还犯得着请一辆洋车去接,要不是他大伯发了话,我们还不想去喝那喜酒咧!”

  “……行,那我上农机站去。”

  三媳妇走出门,送她上了车,“二晚,你和大白说一声,叫她看开些,这家里没啥好呆的,我要不是没地儿去,我也走了。”

  林晚云笑笑,“行,得空上我那里玩儿。”

  “我哪有吴亚南那厚脸皮,没脸去咧!”

  林晚云开着车,往农机站去,心里虽有些不是滋味,但到底是轻松的,还有一些释然,大白脱离苦海,并不是坏事。

  到了农机站,她叫人去把吕二狗叫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吕二狗上午还要上班,也没有请工友们去喝喜酒,中午吃了饭,他才上车去接吴亚南,接上人,两人也互相不搭理。

  林晚云只开她的车,乐得自在。

  这一个婚,结得无比仓促,无比敷衍,两口子不说话,甚至都没有拜天地,亲戚也不走动敬酒,各吃各的。

  林晚云完成任务,把红绸布拆掉,车子开回明延饭店,在街头转悠一圈,才往歌舞厅去。

  她要问清楚宋九尧,协议看清楚了没,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六子正在水泵旁刷锅,看见她进来,问:“二晚,吃晚饭了吗?”

  林晚云唇线一拉,“没吃,你不用管我,我等会儿回去吃。”

  她往宋九尧屋里去,伸手推门,门纹丝不动,她垂下眼,才发现门是锁住的。

  “宋九尧呢?”

  六子微愣,“他们走了,你不知道么?”

  林晚云有短暂的灵魂出窍,两眼空洞看着六子,“走了?”

  “中午就走了,这会儿应该快上船了,你是不是忙糊涂了,不过来送送就算了,咋这个时候过来问。”

  她醒过神来,眼睫毛跟蝴蝶挥翅一般,颤抖个不停,“我今天,给别人开婚车去了……”

  “给谁开婚车,你会开车?”

  “嗯。”

  六子扯嘴,“你就是糊涂了,谁亲谁远分不清么,那么大老远的路,你不来送,还能去给别人开婚车,我看尧哥都不大高兴了。”

  林晚云怔怔看着他。

  六子看她那样子,像是真给忘了,便扯嘴笑笑,端着锅往厨房走,“两三个月,你就等着吧。”

  林晚云指尖在铜制的门把手上一个划拉,微小而尖锐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

  半晌,她往厨房去,“六子,宋九尧的房门钥匙在哪儿,我拿点东西。”

  六子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你知道是哪一个吧?”

  她垂着眼接过,“知道。”

  打开房门,林晚云环视一圈。

  他收拾得很干净,一桌一椅,一床一被,都是熟悉的。

  打开衣柜门,一件件衣物整齐摆放,她翻找了一遍,没找到她做的那件夹克。

  她翻遍整个屋子,在柜子下的小抽屉里,找到了那份“财产分割协议”,还是原先的样子,除了她的签字,什么都没有。

  宋九尧悄无声息走了,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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