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 47 章_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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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第 47 章

  踩云朵制衣厂在开州市最大的集市租了一块空地,建了一个开放式的卖场,紧挨着卖布料的地儿,正好与太阳歌舞厅隔河相望。

  厂里正式开工,把样衣赶制出来,尽快投放市场。

  林晚云知道,自产自销不过是起步阶段,先养活厂子的权宜之计,要把厂子做大,还是要开拓市场,做代加工,那才是一块大蛋糕。

  但她身体弱,要出远门,只怕折腾去半条命也跑不了一两个地儿,若要招业务员去跑,现在讯息不发达,再加上她没有一点经验,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如何能要求业务员跑出效果。

  她每天听广播,试图能听到其他省市成衣市场相关的讯息。

  这一天,她在厂里忙活,宋清连给她送来了午饭,还一送就是两人份的,说给大白也准备了一份。

  林晚云打开看,有鱼有黄鳝,宋爸从自家鱼塘里打回来的,还有二姐拿手的咸萝卜糯米糍。

  “你咋拿那么多,大白今儿有酒席吃,我可吃不了那么多,你跟我一起吃吧。”

  宋清连:“我不吃了,我吃了才来,你看看厂里有谁没吃饭的,给她们吃。”

  林晚云想了想,“其他人都回家去了,就有一个不是我们厂的,运输队的丁师傅,在仓库卸货呢,估计他还得跑长途,等会儿让他吃。”

  “行,我等着,拿饭盒回家,晚上再给你送来。”

  “不用送了,跑来跑去做什么。”

  宋清连道:“我也不是专程来的,我上吕家村碾米房定些玉米面和糯米粉,晚上还得来拿,明儿小象他们从奶奶家回来,我想送也送不了了。”

  林晚云吃了一口糯米糍,咸香软糯,连连赞道:“真好吃!二姐,你的手艺可以开店了,这个糯米糍肯定是开州第一,我就喜欢吃这个。”

  宋清连笑道:“哪有那样好。”

  “真的,谁要娶你,可真有福气。”

  她端着铝饭盒到了仓库,丁奉国快搬完货物了。

  “丁师傅,辛苦了,今天请你在我们厂吃一顿饭。”

  丁奉国回过头,“不用了,这是工作,有啥辛苦的。”

  林晚云走过去,拿起一个糯米糍,“这是我姐送过来的,自己家里做的糯米糍,很好吃,不吃饭你也尝一个。”

  这个丁师傅话不多,几乎没见过笑脸,她当初还以为是因为吴斌的关系,他才这么一副黑扑克脸,后来发现并不是,这人是个转业军人,做事一板一眼,凡是都是按规矩来,既不会讨好你,也不会苛刻你。

  这种人怎么都比吴斌那样的小人好,林晚云以后打算全找他拿货,便存着与他打好关系的心思。

  丁奉国看一眼那糯米糍,话里有了松动,“吃就不吃了,这个糯米糍,我倒是想买几个。”

  林晚云笑了,“你要吃就给你拿几个,要买,那我们家可不卖的。”

  丁奉国顿了下,“行,我去洗个手。”

  “好嘞,你上办公室拿就行,我二姐在呢,你不是见过她了么。”

  “见过。”

  丁奉国洗了手,进了林晚云的办公室。

  宋清连正坐在板凳上翻看布料色卡,看见他进来,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丁师傅,没吃饭吧?”

  “没吃。”

  她打开饭盒,还有小竹筐盖子,里面整齐摆放着糯米糍。

  “你吃吧,我多做了一份。”

  丁奉国顿了两三秒,才伸出手,“我就吃一个糯米糍,好久没吃上了。”

  宋清连笑道:“吃一个顶什么用,不用客气,赶巧我弟媳她姐去喝酒席,没人吃哩。”

  丁奉国拿了一个送到嘴里,三两口就吃了一个。

  果然被宋清连言中,吃一个不顶用,吃了一个更馋下一个。

  宋清连看他那意思,好似伸不出手拿第二个,便说:“吃啊,真没人吃,我弟媳胃口小,留两个给她就行,我家里还有咧。”

  她寻思,这样的大个子,吃个东西还抹不开面,也不知道是咋活到现在的。

  丁奉国没有拿,“这样吧,我也不出去吃了,这饭盒我端走,再加三个糯米糍,我给你钱。”

  宋清连一噎。

  他已经掏钱了,“五毛,你拿着。”

  “……不用给钱,一口饭的事儿,你客气啥。”

  丁奉国打开铝饭盒,眉头微皱。

  这伙食标准不低,他掂量着是不是给少了,“再加一毛五,这是黄鳝钱。”

  他把三个糯米糍放到饭盒盖子上,端起来就往外走。

  宋清连看着那六毛钱:……

  真是长见识了,没见过这么轴的人,算起钱来一板一眼,多一分少一分像要他命似的。

  林晚云锁了仓库回来,已经是人去饭没,有些惊奇,“丁师傅呢?”

  宋清连:“他把饭端走了,说连饭盒一起买,给了我六毛五。”

  林晚云绷不住笑,“这人脑子一根筋,听说他们运输队有福利分房,运输队的人都想疯了,我问他,排上号没有,他说不着急,该排得上他就排得上,排不上他他也不要。”

  宋清连也跟着笑,“还真是,上回差了一毛钱,非得叫我去换钱给他,我上了两家,才借到一毛钱给了他。”

  “挺好,至少咱们也不吃亏,下回他要来,我还卖饭给他。”

  “我听说,最近有几家单位都有福利分房,你要是还在福昌,说不准也轮上了。”

  林晚云却满不在乎,“我要那老破小做什么,又不好住。”

  宋清连笑了,“那可不是老破小,都是新起的套房,一室两室都有,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咧。”

  “我可不要,你看看,后面那么多地都是我们自己的,要起多大不行。”

  三四十年后,那些房子的确就是老破小,面积小,户型不好,还不如住农村自己起的砖房呢。

  另一头,粮油公司也出了福利分房的消息,公司里群情激奋。

  有人喜有人愁,吴亚南一家就挺愁的,公司分房优先成家的员工,人口多能分二三居,像吴亚南这种单身的,排到最后头,说不准连个单间都轮不上。

  吕家老舅爷和方婆子一说,方婆子一拍大腿,马上就上了农机站,吕二狗正上着班,被自己的妈拉到角落,如此这般咬了一通耳朵。

  吕二狗有一些松动,但也不大,主要是他对吴亚南这个女人的兴趣不大,“是她的房子又不是我的。”

  “你跟她结婚,可不就成了你的!”

  “过一两年,我们农机站也有分房。”

  方婆子啧一声,“那也不影响你跟她结婚,有是好上加好!”

  吕二狗哼了声,“妈,吴亚南那样的我不喜欢。”

  他不是二傻子,吴亚南比不上大白,从见到的第一眼,他就下了这个定论,要是大白回家里,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他还是愿意和她一起过下去。

  一想到这里,他心底就有些燥意,下了班,就往林家村后山的踩云朵制衣厂而去。

  林白云刚从娘家吃了饭回来,正独自一个人在灯下裁样衣,听到外头有人叫她,她凝神一听,是吕二狗的声音。

  她出了门,看见他站得远远的,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咋的了?”

  他站着不动。

  林白云只好走过去,又问了一句:“咋的了,站在这里做什么?”

  吕二狗扯嘴,“站在这里叫你好一些,免得屋子里有别人。”

  林白云闷闷看他,“我屋里没人,你不用担心。”

  屋里没人,但是她也不打算请他进去了。

  两人相对无声,一人看着黑幽幽的山林,一人耷拉着眼皮子看水泥地。

  没一会儿,吕二狗开口了,“大白,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意思,你要是有合适的人,我不耽误你,我吕二狗也不是没人要。”

  林白云怔怔看他,嗓子眼堵着什么东西,发不出声儿来。

  “有人瞧上我了,觉得我还行,你要是愿意回来,我就回了她,你回农机站来,卖菜卖衣服都成,我就是不愿意你待在这村厂子里,你要是不愿意回来,那咱俩把证办了吧。”

  林白云咽了几次嗓,才把那股憋屈给吞下了,“谁看上你了?”

  “粮油公司的,人家有分房。”

  她眨巴眼睛,“我知道了,挺好的……粮油公司。”

  肯定比她好多了,她不过是卖菜的,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民营工厂的样衣工,如何能跟粮油公司的人相比较。

  吕二狗点个下巴,“是挺好的,不过要是你愿意回家来……”

  她骤然打断他,“什么时候办都行,我有时间。”

  吕二狗愣了愣,“既然这样,那就尽快吧。”

  林白云喉管发了一个“嗯”,便转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咬牙克制双肩的抖动,一直进了宿舍,才颤着牙齿蹲到地上,开始低声抽泣。

  这一刻仿佛是要来的,这一步也是要走的,只是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快到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她妈的唠叨,应对村里人的打探和白眼,以及,接下来漫长的失婚妇女生涯。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

  林白云内心竟然蒸腾起一丝希翼,抹了抹脸,泪痕已经干掉,下眼皮涩涩的。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过来守夜的林老大。

  “大哥……”

  林老大看她一会儿,方开口问:“咋的了?”

  “没事儿……”林白云极力克制,但嘴角眼尾都出卖了她。

  林老大深深看她,“有啥好哭,他要找别人让他找去,咱林家人不贴着他!”

  林白云再克制不住,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哭出声来。

  看她这个样子,林老大心里也不好受,可刚才吕二狗的话听在耳朵里,不用多想,也知道大白在吕家受的委屈,这样的姑爷,还要来作甚,他不愿让妹子离婚,可也劝不来这一桩婚了。

  “你自己想好了,要是愿意跟着他,就回去好好过日子,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里,你妈要是说你,你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林白云的眼泪总也抹不干净,她是万般不愿意走这一步,可就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若说吕家,她没有什么好惦念的,可往后一个人,前头也是万丈深渊。

  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哭声,闷声闷气说:“大哥,我不愿意回去,也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他找我办我就和他办了,还有二晚,她忙得很,先不要叫她知道,等过一段儿我再跟她们说。”

  林老大应下,“有事儿来找我,大哥给你顶着。”

  “嗯。”

  有了林老大这些话,林白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辗转反侧想了一夜,咬咬牙,起了个大早,一步深一步浅,晕晕乎乎到了农机站,敲开了吕二狗的宿舍。

  吕二狗当她愿意回头,才要假意斥责两句,便听见她说:“我回来拿结婚证,今天就办了吧。”

  他一时失语。

  她走进去,上上下下,三个抽屉都找了,才翻到结婚证。

  吕二狗幽声说:“天才亮,这个时候谁给你办?”

  林白云低着头往外走,“不碍事,我在外头等你。”

  她知道吕二狗要面子,回头补了一句,“我在桃子巷等你,你吃了早饭去请个假。”

  到了这会儿,吕二狗也心灰意冷,索性办了,等哪一日她后悔,总会再回来找他,就算她不回来,只要他求她两句,她是个心软的人,总会回来的。

  宋世邦的生辰将至,宋家又开始热闹了,按照往年,宋清英要赶回来给父亲祝寿,这一年也不例外。

  这一次,宋氏三姐妹打算上一个老算命的家里,给老爸和弟弟算上一卦。

  本来林晚云没有空闲,奈何大姐发话,她是宋家的儿媳妇,宋家的女主人,非要带她去听听。

  于是,四个女人上了那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落,见到了那位斜眼老翁。

  那老头先看了宋世邦的生辰八字,只说他命中有一煞,已经渡过去了,后半生平安富贵,可安心颐养天年。

  再到宋九尧,那人眯眼看了好一会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宋清枝憋不住了,“咋样啊?”

  老头摇摇头,“你家老弟不是凡人命,他这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姐妹几个眼睛放光,林晚云也是心里一喜。

  宋清连和大姐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可不是,他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没料到那老头话锋一转,“他这富贵都是险中求,命里有一大煞,比你们爹的还大。”

  宋清枝:“什么煞?”

  “申寅冲,辰酉合,加辛制甲,怕是有牢狱之灾啊。”

  四人都愣住了。

  宋清英忙问:“大老舅,您给看看,能破解吗?”

  “这个不好破,他大婚了吗?”

  “大婚了。”

  那老头并不知道林晚云是宋家儿媳,薄薄的老嘴一皱,“大婚了难解,等他哪一天分了,你再来找我,我教你布个阵。”

  一顿静寂。

  宋清英率先反应过来,“这话咋说的,都结婚了还咋分。”

  林晚云怔怔看着他,嘴角动了动,低下眼去。

  只听见那老头说:“结婚了也可以离,他命里有这一煞,过了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宋清连拍拍林晚云肩侧,“乱说的,既然有这一煞,咋还称得上大富大贵咧。”

  宋清枝倒还灵醒得很,“你这意思,离了,你给布个阵,再结回来也行呗?”

  那老头摇摇头,“正缘是离也离不掉,离掉了,都不叫正缘。”

  这话云里雾里,当着林晚云的面,宋家姐妹不便再往下问,便给了一些钱,走出了这一户人家。

  宋清英:“这个不准,以前算的时候,只说他有一煞,掏光了底子罢了,没见说过他有牢狱之灾。”

  宋清连附和道:“就是,说的话也是没一句准的,结了婚的还不叫正缘,那啥是正缘。”

  她拍拍林晚云,安慰道:“没事儿,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就是有煞,我们也能找人给他化解了。”

  宋清枝满不在意道:“要真有,离了给他布个阵,解了煞再结回来也一样。”

  “犯不着!”

  林晚云不过略微扯一下嘴,不说话。无广告网

  若说单凭那老头的话,她是不信的,只是以前她爸找人给她算过姻缘,说她命里要离一次婚,二婚过得才幸福。

  当初她不以为意,反正本来就不打算结婚,随性而为,就算真结了婚,不合适离了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她有的是钱。

  可刚才一听到那老头说要宋九尧离婚的话,她就心口一窒,这会儿还憋得慌。

  人穷算命,志短烧香,这会儿的她,很想再找个地方问一遍,又不敢,总有些怯意,这种感觉在她林晚云的人生里,是很少很少的,哪怕穿越过来这个地儿,她也没生过这般怯意。

  宋九尧又出门了,连着几天没在家。

  不知道是两人感情越来越深厚,还是因着这一次的算命之旅,总之,林晚云很想他,比任何一次都想。

  又过了几天,宋九尧回来了,正赶上李景林来家里找他,让他陪着上吕家村,看看山地。

  宋九尧开着车子,带着李景林和瞿雪,先是到踩云朵制衣厂找林晚云。

  没见到林晚云,倒是见到了林白云。

  林白云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招呼了他们几句,“二晚在集市看卖场布置,估摸快回来了。”

  说完这些话,她就走了。

  李景林:“不碍事,她忙,就不打搅她了,我们去看就行。”

  三人又上了车,才开出厂子大门,看见林晚云开着宋九尧的挎斗摩托车回来了。

  宋九尧嘴角往上一提,打开车门下了车。

  “林总发财。”

  林晚云抓摩托车车把的手微微收紧,嘴角动了动,笑意不达眼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九尧朝她走过去,“才回来,正巧李景林找我来,走吧,上吕家村给他们看山地去。”

  她视线垂落,他身上那件夹克,正是她给做的那一件。

  “天气热了,还穿外头做什么?”

  宋九尧嘴角撇着一个弧度,眼睛直直对着她,像是在勾人,“博谷还凉呢,我天天穿着,给你打广告。”

  林晚云轻轻抿嘴,瞥他一眼,“那回来了还不脱?”

  他笑了声,“我得让你看见,要不然怎么向你讨钱。”

  她挪开眼,正碰上瞿雪的目光,心口微跳,“走吧,别让人等久了。”

  算命先生说的或许不对,但是瞿雪,她总该知道一些。

  车子一个拐弯,两脚油门就到了吕家村,吕和贵喜笑颜开,亲自带着几人上了山。

  其实也没什么好挑,靠近村口大路的山地是最好的选择,定下了位置,吕和贵带着他们回到村大队,开始商谈价格。

  林晚云站在大队外头,春夏交替,田地里绿油油的,山林郁郁葱葱,仿佛除了她,世间万物皆是生气勃发。

  如果没有去给宋九尧算命,这会儿她该很高兴才是,按照这个道理,也不该问瞿雪,就当什么都没有,继续和宋九尧过下去,小心一些,看好了他,总会逃过那个大煞。

  可是,她憋得难受死了,就算憋过了今天明天,后天还是得问瞿雪。

  事儿办得很顺利,谈好价,大队拟合同,宋九尧开车带着李景林去取钱交定金,路上颠簸,宋九尧让林晚云和瞿雪在吕家村大队等着。

  林晚云只闷闷发愣,她不说话,瞿雪也不搭理她。

  除了上回聊到上一世,两人多说了几句话,关系短暂升温,这会儿仿佛又冷回了从前。

  “瞿雪……”

  瞿雪转过头,看她面色似乎不太对,“嗯?”

  她嘴角一个拉扯,“我想问问你,以前的宋九尧是不是很坏?”

  瞿雪顿了下,“不算吧,我们高中的时候,他就有社会上的朋友了,但是他也不会欺负同学,怎么,你和他不是很恩爱么,看个山地也非得带上你。”

  林晚云默了一会儿,“我是说,你的上一世,宋九尧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瞿雪定了定神,“你不知道么?”

  她声儿极轻,“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瞿雪往外看了一眼,前世往事蒙尘,吹掉一层灰才看得清。

  “我也不清楚他做了什么,听说是想赚一大笔块钱,被人设计了,后来进了监狱……不过现在应该不一样了,以前他还没结婚,你多管着他些,可能就没那些事了。”

  林晚云脑袋嗡嗡响,她又恨自己这张嘴,非得要问!非得要问!

  “多少年?”

  “十年吧,我记得他出来的时候都四十了。”

  她用力咬着嘴里的肉,忍了一会儿,又张嘴问:“那,他四十都没有结婚吗?”

  瞿雪定定看她一会儿,一个气声,“你真的想知道?”

  “想,你说吧。”

  话音才落,瞿雪马上接上,“结了,出狱才结,听他们说,是一个二婚女人。”

  林晚云略睁大了眼,喉管一动,嗓子眼干涩得似乎就要冒起烟来,“二婚女人?”

  “嗯,听说为他奔走多年,对他有恩,还一直等着他。”

  林晚云一个哼气,别开脸,断然不接受这个说辞的样子,“不可能,宋九尧怎么可能喜欢二婚女人,有恩他不会拿钱打发她么!”

  瞿雪笑笑,“我只是听说,又没有去喝他的酒席,是你非得要问我的。”

  林晚云生气了,她气得不再搭理瞿雪,瞿雪也懒得搭理她。

  宋九尧回来,发现她变成了闷嘴葫芦,只当她又和瞿雪杠上几句,落了下风,才不愿意说话。

  待李景林和瞿雪进去签合同,他才出声问:“怎么,没骂赢瞿雪?”

  这个话一出,她涣散的眼神猛地一下聚焦在他脸上。

  “宋九尧,如果你是聊斋里的赶考书生,路上碰到一个女人,她救了你,还要对你以身相许,你,你……”

  他的眼神清透有力量,她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眼。

  宋九尧:“我,我,我就口吃了。”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就是脱光了要陪你睡觉,你就说要不要吧!”

  宋九尧半阖着眼睫,认真思索了起来,“这个女人是什么变的?”

  林晚云气呼呼的,“你管她是什么变的,她对你有恩,还想嫁给你,你娶还是不娶!”

  他闲闲扯嘴,“那不一样,□□精变的,我可不娶,至少也得是大鹅变的,我才能娶。”

  林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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