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页_重生后我想嫁早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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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苏颂适当搭腔,用诸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只怕谣言传出去,会叫人以为杜家女学便是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取胜的呢。”

  杜家女学的夫子们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杜馆长更是神色一顿,不过瞬息功夫,她便下了决心:“将杜怡人逐出杜家击鞠队,以后用不留用。杜家女学也容不得这等女子,逐出了事。”

  赵祐这才回归原位,他看那杜馆长的神色,似乎是认出了自己,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做出决断。可当务之急是还那明三娘一个公道,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杜怡人吓得蹲在地上失魂落魄,而诸人又恢复了兴高采烈,卢馆长请杜馆长一行人去赴宴清谈,卢娇娇和宋亮也分别带着杜家族学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们去参观学舍、饭堂吃饭。

  赵祐才扭身从人群中出来,早有他的小厮悄悄上来寻他:“回您的话,这是宫里上好的跌打损伤膏——玉肌膏。”

  赵祐皱皱眉头:“玉荣膏呢?”

  小厮似乎有些意外,却也解释道:“玉肌膏是随身带在咱们马车上备着的,是以当取当用。可这玉荣膏要去东宫取。何况——”

  他为难的说:“这玉荣膏是太医院为您特制的,十分难得,里面许多药材极其难寻,一年才得那么一瓶,总不好就这么送与外人。”

  赵祐没说话,只瞧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小厮胆寒不已:“属下这就快马加鞭回东宫拿!”

  赵祐这才将那玉肌膏藏在衣袖里去寻明月奴。玉肌膏虽然比不上玉荣膏,可也能解一时的为难,适才明月奴那一记精彩背身球让人喝彩不已,可只有他瞧见明月奴使力的时候手腕用力往下一拧,多半是拧伤了手腕。

  要赶紧上药才是,只是不知这明月奴一会功夫有去了哪里,他遍寻不得。

  明月奴此时在马房外面的一片竹林里。

  她呆呆站在原地,瞧着那个正挡在自己前方的小郎君,迟疑喊道:“杜——轻臣?”

  第56章

  轻臣。

  她前世曾经无数次这般喊过。

  他带了外头卖的紫荆花回家与她,她惊喜的喊他“轻臣!”;

  他被汴京专门游宴执役献香送欢的“闲人”哄掇了往那妓家勾栏走时,她无奈的喊他“轻臣——”;

  他母亲又哭又闹要月奴拿出嫁妆补贴家用,她叹息问他“轻臣?”;

  最后他将她从正房里逐出时,她不可置信的喊他“杜轻臣!”;

  ……

  而前世里纠缠至深的那个杜轻臣,此刻正站在竹林间,一身藏蓝直裰,文质彬彬,满脸惊艳的瞧着她。

  月奴下意识的往脸上摸了摸。并不是要维持一个什么好颜面,而是前世被杜轻臣耻笑多了,此刻被他审视,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莫非是脸上还是黝黑?

  转瞬月奴又将手放下来,哑然失笑。她前世过于耿耿于怀于此事,重生后第二桩重要的大事便是每日里用了宫廷里的方子洗脸沐浴,更有一位郡主娘亲耳提面命送上各种养颜妙招,如今她的皮肤说不上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却也当得起一句白皙动人。

  不知道这杜轻臣这次又要如何嘲笑自己?是举止粗鲁还是不守妇道?却见那杜轻臣拱手见礼,脸颊涨的通红:“在下秦国公世子杜轻臣,见过明娘子。”

  ?

  月奴第一反应褪去后,涌上心头的想法便是满腔的仇恨。她恨杜轻臣,恨他害死自己,恨他背叛自己,恨他算计自己。重生以后她的伤疤并未消退去,只不过当时当务之急是拯救母亲性命,盯着石姨娘,居然没有腾出手去报复杜轻臣。

  没想到此时狭路相逢,她已经按捺不住心里浓稠的黑暗与仇恨了。

  杜轻臣不知发生了何事,以为明月奴害羞,又搭了一句话:“适才在球场上瞧见明娘子在球场上英姿飒爽,格外明艳动人,让小生惊叹不已。”

  月奴:???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惊愕表情了,为何这样?莫非杜轻臣此生转性了,他不是最喜女子贞静么?从前他最喜欢与明月姝在一起嘲笑自己是陇右道来的土包子,每日只知道在田地里撒野。眼前这个人是他么?

  杜轻臣见月奴一动不动,心里暗暗点头:这才是静女其姝,在马场上神采飞扬,在私底下窈窕淑女状。听了自己秦国公世子的名号也不像别的小娘子一样展现媚态,可见心底也是淳厚的,当下称赞:“明娘子喜欢骑马,不知道是否读过《载驰》一文,许穆夫人驱马悠悠,言至于漕。陟彼阿丘,言采其蝱的风采与明娘子何其相似!”

  这……

  月奴不知道如何回话,索性闭嘴不答,她眼神搜寻着任何能寻到的“武器”。

  !果然被她寻到了!竹林小径一侧躺着一把竹扫帚,想必是扫林人为了方便落在此处,她径直走过去,捡起那竹扫帚,邪魅一笑。

  杜轻臣还在困惑:“明娘子为何要捡起扫帚?莫非是要物归原处?怪不得是卢氏女学教出来的,我们杜家女学就没有明娘子这般用心的小娘子!”

  下一秒却见那安安静静的明娘子将那竹扫帚劈头盖脸往他脸上打来:“登徒子!看我打不死你!”

  “啊!!”杜轻臣惨叫道。他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等苦?当即吓得抱头逃窜,眼睛余光见前面又来了一人,忙上前求助,“快快快!救命!”

  却被来人一脚绊倒在地,对方一只皂靴还碾着他一只手腕,将他死死制在地上。

  可明月奴却住了手,她惊讶道:“三郎!”

  被称作三郎的那位少年郎一脸的关切:“这狗贼怎么你了?!”说话间脚上更加用力,直碾得杜轻臣支吾乱叫。赵祐好容易寻到了月奴,见她在林间与一位小郎君站立在一起,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可等走近一看,月奴居然抄起大扫帚暴揍对方。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揪了起来,莫非是对方调戏月奴?赶忙疾步如风赶到跟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方压制住。

  杜轻臣忙解释:“我是秦国公世子,林间见到招呼明娘子,不知道为何明娘子举扫帚就打。”

  月奴想打杜轻臣不假,可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杜轻臣的渊源,当下含糊道:“我适才是误会了杜公子,他当真没有轻薄与我。你快放开他。”

  赵祐狐疑的松开脚,杜轻臣的手腕已经被碾得发紫,他疼得大叫,许是怕赵祐反悔,忙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月奴忙扔下手中的扫帚,问赵祐:“你怎的来了此处?”

  赵祐咳嗽了一声:“我想去看看枣红马背上的伤口,好与卢馆长分说。”

  这可与她想到一块去了,月奴欣喜的点点头:“我也是!”

  原来这小娘子果然如自己所想是来看马儿伤势,赵祐也是爱马之人,赞同的点点头,将手里的玉肌膏递与她:“你手腕还有伤,莫要乱跑,先治伤为好。抹上这个。”

  月奴接过那青色的小瓶子,道了一声谢,又觉得怪怪的,可不知道哪里怪,便抹上膏药,与他一起往马棚走。

  竹林里叶子婆娑,偶尔有一两声鸟啼,赵祐忽然没头没脑说:“我京郊有个庄子。”

  月奴没心没肺的应答:“噢。”

  赵祐摸了摸鼻子,舔舔嘴唇:“有条河流经农庄。”

  月奴:“噢?”

  赵祐耐心的说:“河边芦苇地里有不少黄雀。”

  月奴:“噢……”

  赵祐终于忍不住了:“你那天不是在樊楼说要捉黄雀么?正好去我田庄里捉。”

  月奴好半天才想起那天在樊楼酒后吹牛,说要带着学里的同窗们去捕黄雀,她一笑:“你还挺仗义!不过不用呢,我不过随口一说。”

  赵祐:……我可是命手下人排查了好几天,才挑选出来京郊有黄雀的庄子!

  他肉眼可见的有些萎靡,但还是沉默不语陪着月奴去给枣红马上药、喂水,折腾了好一阵。

  月奴要忙完这些才转身注意到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赵祐,她忽得灵光一现,问赵祐:“赵三郎,你莫不是心悦于我吧?”

  赵祐吓得往后一退。“哐当”一声,身后的铁皮桶被他一脚撞上,惹得马棚里的马儿嘶鸣不已。

  月奴摸摸后脑勺:“这个……我如今惯常不喜曲里八绕,倒要直说,可你先是送我那般贵重的马鞍,又是送我药膏,换成哪个小娘子都难免不多想。但我要先说明:我是要嫁给太子的!你可千万莫要那乱七八糟的想头,白白耽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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